“董相国竟然会派李儒毒杀殿下!”
蔡府客厅里,刘辩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向蔡邕讲述了一遍。蔡邕听完,一下惊得站立起来。可随即,他就皱眉道:“这会不会是李儒借董相国之名行事?”
刘辩闻言,登时脸泛怒色:“蔡中郎,莫非你以为孤在诳你不成?”
“老朽自然不是怀疑殿下之言,只是……”
蔡邕话没说完,唐姬就插言道:“蔡中郎,妾身知道你感念董相国的擢拔之恩,不愿把他想的太坏。可今晚之事,你认为李儒有那个胆子自作主张?”
光和元年,时任议郎的蔡邕因得罪宦官,被构陷获罪,全家流放朔方。后来灵帝赦免其罪,得归雒阳,但一直赋闲在家。董卓入朝专权,念蔡邕在士林的名望,数次相请复仕。蔡邕推阻不过,只得从命。董卓又在三天之内,三次为蔡邕升官,衔至左中郎将。因此,唐姬才说董卓对蔡邕有擢拔之恩。
听了唐姬的话,蔡邕一时愣住,无言以对。
唐姬起身,移步至蔡邕面前,忽然拜倒在地,楚楚可怜地说道:“蔡中郎,虽然秦义士将殿下和妾身搭救出宫,然董卓定不会就此甘心。眼下,殿下与妾身走投无路,还望蔡中郎收留!”
蔡邕惊得急忙闪至一旁,局促不安道:“王妃折煞下官了,快快请起!”
“蔡中郎若不答应妾身所请,妾身便长跪不起。”唐姬使起了性子。
“邕受先帝恩沐多年,弘农王身为先帝遗子,老朽怎忍心坐视不顾?王妃切勿如此。”
“蔡中郎是答应隐匿殿下与妾身了?”唐姬一脸喜色地问道。
蔡邕点了点头。
“多谢蔡中郎大恩!”唐姬再次下拜,随之起身,移步至原位跪坐。
进入蔡府客厅之后,秦翼一直没有说话,只静静坐在一边旁观。见蔡邕答应将刘辩和唐姬留在家中,他顿时暗松一口长气。
可蔡邕接下来说的话,却让秦翼的小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殿下和王妃先在府上暂住。待过几日,老朽寻个时机劝一劝董相国。想来董相国必会改变对殿下的态度。”蔡邕手捋胡须说道。
“不可!”秦翼立刻出声。
这个蔡老头还真是耿直的可以。你以为董卓真那么器重你呢?他只不过是借重你的名望给他自己脸上贴金罢了。他会对你言听计从?您老人家真想多了!
“秦义士,有何不可?”蔡邕眉头微微一皱。
秦翼道:“董卓那人刚愎自用,入朝后的所作所为蔡中郎也是明见之人。您以为他能听劝?”
蔡邕不说话了,低下头若有所思。
秦翼继续说道:“董卓既对弘农王殿下起了杀心,那定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您若就此事劝董卓,除了让董卓知道殿下的落脚之处,您自己也会因藏匿殿下而得罪董卓。”
“蔡中郎,孤如今和王妃好不容易脱离虎口,您千万莫再节外生枝,将孤陷于董卓之手啊!”刘辩也紧张的劝蔡邕。
唐姬看了刘辩一眼,咬了咬嘴唇稍作犹豫,便淡然道:“蔡中郎,妾身与殿下既已逃出皇宫,今后也不会再生非分之想,只愿粗茶淡饭,平安了此一生足矣。”
闻听唐姬之言,刘辩皱起眉头,但也没说话。
刘辩的表情落在秦翼眼中,秦翼心中暗道:看来,刘辩这个倒霉孩子还是不甘心当个平凡人啊。倒是唐姬这小姑娘,已然认清了形势。
就在这时,之前守门的那名家仆进了客厅。
“主翁,不知城中发生何事,有不少官兵走上大街,正在挨家挨户的敲门,已然快到咱们府上了。”那家仆向蔡邕拱手禀报。
诸人闻言俱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