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探花讶然,佛法无边,竟能瞬间渡化魔性,口气转为温和,叹道:“算了!你既然觉醒悔悟,现在作何打算?”
魔将正气凛凛,毅然道:“小将决定重返魔界,趁此‘佛音’演说正法因缘,渡些同类,促其脱离苦海!”
“重返魔界?你难道不怕被发现偷听‘佛音’,引来杀身之祸?”
“大仙!小将今日得闻正法,起正念,乃缘起于您,恩同再造,来世当结草衔环以报。小将回去若能唤醒同类得闻‘佛法’,就是换来粉身碎骨之灾,也是宿世业障,罪有应得,舍了这身臭皮囊,要能入佛,正是求之不得!”
李探花闻言肃然起敬,想不到魔界中人竟说出一番大义凛然,不畏生死的话,自己却不生正信,还要偷测“佛音”,宦在惭愧。
“好自为之!”
李探花躬身一揖表示敬意,回头跨上牛背,绝尘而去。
“世人心粗,好象猿猴,为烦恼业风吹动,心情时刻转变,或者攀缘不息,难得片刻宁静。吾人当自观心,勿使妄动,但观无明起处,随即渡化,以不生而渡,不可放纵无明烦恼,使用六根而不觉,吾人常自觉照,心即清净。不怕念起,只怕觉迟,随起随觉,当下清净。今日说法到此,各自安歇,明日再传。”
这岂不是说着自己像猿猴么?
李探花心中一凛,回味这番“佛音”,字字珠玑,句句皆法。
思想间,前方一片金芒闪炽,包融了人、牛,虚空俱寂,似入灭处,身心两忘。不知经过多久,只觉佛光普照,安详宁静。倏然,耳际响起一个慈祥声音道:“请问佛陀!
弟子肩头之上怎会有只‘人头虫’及‘角头四蹄虫’,是何因缘来到‘佛国世界’?“
李探花及青牛闻得此声,即刻清醒,不知到了何处?
极目所见,皆是灰白巨大高山耸立,引颈仰望,看不到山头,但见群山排列有序,井然坐落,郄无一草一花一树。
这是什么巍巍石山之阵?
巨大高山错落之间,袅袅轻烟飘绕,闻得是沁人心脾的檀香味,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振。
“刚才慈音说着什么‘佛国世界’?什么‘人头虫’、‘角头四蹄虫’?不就是在骂我和小青么?”
李探花刚动心起念,未及思虑,突然地动山摇。惊慌之余急忙施展“闪灵追星”身法,人、牛疾射半空,以免不测。
这一胜空,赫然看见一双巨眼在前,晶莹澄澈,犹如秋日平湖,正映照出自己渺小身影;巨眼之下数里之遥呼呼刮出两股气流,有如龙卷旋风,风中夹杂淡淡檀香;再往下看去,朱唇山脉,皓齿云屏,正微笑绽开,广大如海。
这一吓非同小可,头麻脚软,一个把持不住,人、牛双双摔落原处。
“我的妈呀!不不!……不是高山峻岭……竟是无数‘巨巨人’结跏趺坐……比高山还高……这就是‘佛国世界’之人么?”
就这当儿,极目之处佛陀显现金身,巨大无伦,似要顶破天际,毫芒万丈,金光耀目。
佛陀相好庄严道:“阿闪毘欢喜德罗汉!莫出此言,你肩头上之‘人头虫’及‘角头四蹄虫’乃另一他方世界欲界、色界、无色界之欲界下方四大部洲‘南赡部洲’之人类、畜类,为释迦牟尼佛报身转世之教化区,最为污秽世界,又称‘五浊恶世’。”
阿闪毘欢喜德大阿罗汉双手合十,白佛言:“佛陀!‘南赡部洲’人类、畜类为何如此渺小似虫?是何因缘?”
佛陀正色道:“阿闪毘欢喜德罗汉!‘南赡部洲’最下层天是个贪、嗔、痴、慢、疑、杀、盗、淫、妄、酒五欲六尘炽盛世界,人类福报甚小,有如厕中之蛆,蠕动片刻即逝,寿命只在俄顷之间,五欲六尘污浊世界如是粪池。”
阿闪毘欢喜德大阿罗汉讶然叹道:“佛陀!如此五浊恶世竟有释迦牟尼佛降世,实在不可思议,可见‘南赡部洲’众生皆有福报。”
佛陀道:“阿闪毘欢喜德罗汉!所谓一佛出世,千佛扶持,四周大菩萨众皆是成佛后倒驾慈航,扶持降世的,但唯有大雄、大力、大愿、大慈悲之释迦牟尼佛能入五浊恶世渡众,贸是佛国稀有,令人赞叹!”
在座佛国出家众闻法,皆燃起渡众伟志,恭敬仰慕之心,如释迦牟尼佛功德无量,浩瀚如海。
佛陀续道:“阿闪毗欢喜德罗汉!我佛国世界众生金身八万四千丈,天寿八万四千年,逝后转投他方佛国世界,永浴佛法光明。”
又道:“阿闪毘欢喜德罗汉!千万别小觑这个‘人头虫’及‘角头四蹄虫’,前者乃‘道尊’老子李耳之徒,‘九天神龙’转世,又称‘太岁星宿主’;后者曰‘牛’,是老子李耳座骑。现今‘人头虫’虽顽劣不冥,但有朝一日风云际会,回归他统辖之‘九天太岁世界’,号称‘太岁天皇’。”
言及此,乃朝伏地昂首,傻愣愣手足失措的李探花道:“李探花!别自作聪明,‘佛意难测’,凭你小小道行如何能得而知之,此为不敬也,将来成佛自然知晓,快回‘太虚仙境’乖乖听闻佛法去吧!”
李探花受此教化,顿时心生惭愧,汗流浃背,五体投地叩头如捣蒜,不敢仰视庄严肃穆佛面。
佛陀举臂轻点一指,金光迸出,化成圆罩,包融李探花及青牛,如泡沬幻影,瞬间消逝。
李探花朦胧中悠然醒来,发觉身在睡榻之上,一惊,霍然跃起,已置身太虚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