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命都捏在对方的手里,陈泽晋哪里还敢跟她讨价还价,自然统统爽快应下,“让开,都让开!”
得令后,原本将大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的官兵们自觉给孔靖瑶让出一条道来。
直到孔靖瑶扯着陈泽晋走到了大门外,她果断松开扼住陈泽晋咽喉的手,透过黑纱面罩遥遥望着站在人群之中一动不动的齐楚昭,轻松跃上屋外的院墙。
今日无星亦无月,孔靖瑶与齐楚昭隔着熊熊的火光,她立在墙垣,忽然调转身来,望着远处的齐楚昭,朗笑道:“看来今夜齐爷是没机会给小的一条生路,但是小的可给齐爷指一条明路——十三年前的姜府火灾。”
语毕,孔靖瑶双脚立时一蹬,头也不回消逝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陈泽晋自然是咽不下这一口气,正打算让人去追,却被齐楚昭抬手挡了下来,“当务之急把刘丘带回大理寺盘问……顺带查一查十三年前姜府火灾……”
“煜恒,你真的相信那个身份不明之人的话?”陈泽晋怒火中烧,找不到地方发泄,抬腿向一旁踢了一脚,谁知正正踢上大门前拴马的敦石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齐楚昭拉了陈泽晋一把,将他放在门槛石上坐下,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人说话的语气,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但是我们认识的世家子弟之中,武艺能与你不相上下之上实属罕见,唯有大公子……”说到这儿,陈泽晋直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这张毫无遮拦的嘴。
转而,陈泽晋又问:“或许是你从军是遇到过的凶犯?”
齐楚昭视线始终落在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半晌才收回目光,摇摇头,“无碍,她定会再回来。”
说话之际,齐楚昭已经步入了室内,一把将地上疯疯癫癫地刘丘扯了起来,交到身侧的官兵手中,抬步便往外走。
*
一行人回到大理寺时,齐楚昭远远便看见孔靖瑶立在台阶之上,单薄的身影包裹在熹微晨光之中,疲惫的视线不禁沉了沉。
孔靖瑶应是同样看见了骑在马背上的齐楚昭,她立即取下身上臃肿的披肩递给身旁的婢女,脸上是藏不住的喜色,小碎步迎上前来,声音轻快,“煜恒哥哥,你们回来啦。”
齐楚昭翻身下马,冷冷地“嗯”了一声以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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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后面的陈泽晋忿忿不平地撅起嘴,“就只看到你的煜恒哥哥,没瞧见玉坤哥哥?”
“有的有的,玉坤哥哥您也回来了?”孔靖瑶掩嘴偷笑。
在孔靖瑶与陈泽晋说话间,齐楚昭不知何时加快了脚步,将身后嬉笑打闹的二人远远抛在身后。
见状,孔靖瑶慌忙小跑几步追了上去,笑吟吟地侧头望着齐楚昭,“煜恒哥哥,庆阳也无甚大用,唯有帮哥哥备些热茶点心,解解乏。”
齐楚昭匆匆扫了一眼孔靖瑶手中的食盒,颔首,“谢郡主好意,大理寺来来去去都是粗人,郡主在此处大家多有不便,还望郡主谅解。”
这一回齐楚昭下了一道如此决绝的逐客令,孔靖瑶若是再硬纠缠反而显得她非常的无趣,她搓着手中的帕子,脑中飞快回想着现在能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继续赖在此处。
谁知,一路上安静被押解的刘丘,不知为何忽然癫狂,一口咬上了拉着铐住他双手铁链的衙役,霎时间,那个衙役脖颈处血流不止,很快鲜血就将他前襟浸湿。
这边,刘丘甩着手中的铁链,一连伤了三五个衙役。
齐楚昭闻声看了过去,正好此时刘丘转头也看向他所在的方向,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的癫狂愈演愈烈,直冲齐楚昭的方向而来。
就在齐楚昭准备扑上去时,刘丘脚步一转,抓住了被齐楚昭甩在一侧的孔靖瑶。
他死死掐住孔靖瑶的脖子,原本皮肤白皙如玉的脖颈很快绯红一片。
齐楚昭疾步逼向刘丘,不曾有任何犹豫抬手抽出身侧的佩剑,直直抵在了刘丘的咽喉,蓦地,剑尖已经没入刘丘脖颈的血肉之中,他怒声低吼道:“松手!”
在齐楚昭的威吓之下,刘丘果真颤抖着松开了掐住孔靖瑶的双手。
但让在场众人未料想到的是,刘丘紧接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满脸惊恐的孔靖瑶见鬼似的连连叩首,嘴中还不住喃喃道:
“我已知错,求你别来找我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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