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滑至孔靖瑶的咽喉,带着略微薄茧在先前刘丘掐过之处轻轻婆娑,孔靖瑶余光瞥见齐楚昭高耸的发髻又向着自己的方向近了一寸,她微不可察地咽了咽。
却听到齐楚昭用极尽温柔的喑哑嗓音低声自询问道:“会疼吗?”
愈发炙热的的呼吸一字一顿喷在她的耳廓,圆润而敏感的耳垂蓦地烧得绯红,孔靖瑶抿了抿染了口脂的朱唇,视线不自觉移向别处,她轻轻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再缓缓吐出,欲要稳住自己早已紊乱的呼吸,回答地声音却依旧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煜、煜恒哥哥,庆阳无事……”
房间中遽然安静了下来,静的孔靖瑶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心跳,她的唇齿几度开合,想要随意寻个话头可均已失败告终。
半晌之后,似是对于刚刚孔靖瑶的话的回复,齐楚昭含着浓重的鼻音,轻声“嗯”了一声,清扬的尾调带着不易被察觉的情绪。
终于,孔靖瑶感觉到男人有力的手指慢慢从脖间撤走。
就在她刚刚为此微微松口气时,忽觉颈边被围上了一道滑腻之物,她怔怔抬手触了触。
是一条冰蚕帕子。
“煜恒哥哥,这是……?”孔靖瑶缓缓垂下头,恰好撞上齐楚昭熠熠的眸光。
说话间,齐楚昭已经重新与孔靖瑶拉开了一段距离,慢慢直起身,恢复了往日里不易亲近的模样,抖了抖衣衫褶皱,背手往门边走,“挡住些,面得回府地路上再生出一些事端。”
孔靖瑶傻傻点点头,“好。”
围在颈边的帕子好似比那上好的狐裘都还要好,不一会竟觉因为这帕子的缘故,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抬眼间,孔靖瑶见齐楚昭即将要迈出房门,慌忙起身叫住了他,款步绕到身侧,“方才劫持我的歹人,可有招供?”
齐楚昭点点头,“招了。”
“招了便好……”孔靖瑶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似是自语喃喃,转而又追问:“那你们现在是要去抓那凶手吗?”
“是。”他的回答向来果断,“如若没有别的……”
未等齐楚昭话说完,孔靖瑶低下头,抬起莲红的宽袖,从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举到齐楚昭的面前。
齐楚昭有些不解地望着那个盒子,张口却是冷冰冰的拒绝,“我不会要的,你自己收回去吧。”
孔靖瑶却不恼,纤细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拉起他掌边,将盒子执意塞进了他的手中。
她浅笑着,唇角浮现出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煜恒哥哥先打开看看吧。”
齐楚昭拗不过她,半推半就缓缓掀开锦盒的盖子,墨蓝色内衬上,一个精巧的小盒子躺在其中。
“这个是有一年外使送给我爹的一个防身用的暗器,后来爹转送给了我,但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拿着这东西并无用武之地。但是煜恒哥哥便不一样了,你跟陈少卿日日出生入死,像今日这般的危机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在你们的身边,所以现在我想要将它转赠于你,希望它能在你身边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孔靖瑶说完,也不顾齐楚昭的意见,将暗器从盒中取出,直接带在了齐楚昭的手臂之上。
完事后,孔靖瑶又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才带着笑满意的退开。
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齐楚昭出演拒绝,他也只好收下,对孔靖瑶拱手致谢,“那就多谢庆阳妹妹好意。”
孔靖瑶抬手虚虚扶了一下齐楚昭的双臂,“每每想到哥哥们,此次抓到凶手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心中已然十分欣喜。”
齐楚昭抬眼正好看见正向着他们跑来的陈泽晋,若有所思地“嗯”一声,匆匆朝前走去。
即便是齐楚昭已经加快了速度,依旧没能捂住陈泽晋那张大嘴巴。
陈泽晋还未靠近,遥遥地冲二人挥了挥手,大声喊道:“煜恒,距离圣上给咱们的期限已不足一日了,现下是要出发去寻刘丘口中的陈朗了吗?”
“陈朗?”孔靖瑶疑惑。
齐楚昭并未直接回答孔靖瑶的问题,而是厉声说:“不关你事,你本就身子骨弱,今日又受到了这般惊吓,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查案的事本就不是你一个姑娘家做的,你知道了也无用。”
“谁说咱们庆阳无用的,上一回受害者是和尚的线索不就是受到了庆阳的启发,否则就凭借咱俩,还一直被困在原地打转呢!是吧?”
陈泽晋说着朝孔靖瑶挑了挑眉。
孔靖瑶立即会意,嗓音软了下来,嘟囔着,“煜恒哥哥,你就让我在这儿吧,哪怕让我等这脖子上的红印稍稍褪去些再回去也不迟啊,否则被爹发现了,这月恐怕都难以再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