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才江今天十分开心,在十六元之上差不多走掉四分之一,大大摊薄了成本。到了收市之前,许才江还在一路打压,没想到ST九钢还真叫劲,以至于许才江有那么一刻甚至暗想:说不定不用王艳梅也能顺利出局?那样岂不是自找麻烦白赔钱?又一想,还是保险为好,谁知道明天会怎样,赚一个亿够了,别太贪,再说,不是还换了辆“奔驰600”吗?这么一想,又下定了决心,加快出货,终于在双方约定的十五块八收盘。
王艳梅今天闭门谢客,双眼一分钟都没离开荧光屏,特别是最后一刻,她看见ST九钢准确地收报,她被彻底折服。她想,管它怎么回事,明天先拿他们的保证金进货。
第一章 高位出局(8)
第二天,中科创业继续涨停,大盘是“祖国山河一片红”。许才江一开盘就将ST九钢拉在十六元之上,先激活了在说。人都是贪的,他想在十六元以上多出点货,最好能将这几天“护盘”的本钱全捞回来。这一天,可能几乎所有的卖单都是许才江下的。他很惬意,上午出了那么多货居然还飘红。到了中午。王艳梅来电话问:“怎么回事?”答:“还早。”
下午,中科创业涨停打开,大盘回落,许才江几个大单将ST九钢打到十五块五,打电话给王艳梅,问:“我可不可以不管了?”答:“试试。”
过了一会,王艳梅来电话,说:“不行呀,我一进货它就涨。”
许才江说:“别急,给你十个交易日,分账进,别露馅。”
在此后的两周内,大市基本平稳。许才江每天不急不慢地吐,王艳梅不急不慢地吃。当然,王艳梅以为她吃的都是散户,并没有想到都是“从来都不玩股票”的许才江倒给他的。到了约定的期限,许才江并没有全部出局,但本钱全回来了,余下的是纯利,他已无任何压力,不禁为自己的神来之笔激动起来。他觉得玩股票其实比“存贷”更刺激、更好玩、更能发大财!难怪在中国有那么多人炒股。
这天许才江请彭总。俩人自然皆大欢喜。许才江是守信用的,他已将证券公司的透资全还了,当然,他也没忘记彭总个人的那份。其实他不守信用也不行,账户是彭总控制的。彭总在盘算着今年本公司的交易量又上了一个台阶,明年增开几个营业部。
周一开盘,许才江发觉ST九钢多方仍然强劲,尽管都是散单,但同时出现的频率大。他心里明白,这是王艳梅在“违约”了,她绝对没有遵守“只锁两千万”的承诺。许才江不忍心让她陷得太深,在继续抛给她一些之后,温馨提示:“是不是超买了?”王艳梅指天发誓。许才江心里想:“鬼才信你呢!”不过他已有言在先,行了。
无巧不成书。许才江全部出尽后,股市又出事了。这次是银广厦,而且还波及到东方电子、安泰科技等老牌绩优股。王艳梅十分着急,ST九钢至今还没有实质性拉升,离二十元相差甚远。她把许才江和彭总约到茶楼包厢。聚会形式与上次并无差异,但各自的心情今非昔比。彭总是得好又卖乖,仍然悠闲自得品红酒,反正你们谁进谁出他都收交易费,他就是靠你们进进出出大进大出来发财的;许才江多少觉得有点对不起王艳梅,其中也不乏怜香惜玉的成分,他现在真想帮帮王艳梅,哪怕自己做点牺牲;王艳梅只是着急,她还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这完全是一场骗局,还是希望通过许才江和彭总打听到庄家更多的虚实,最好能催“他们”快点拉升。
彭总说:“现在股价不是还没有跌破百分之十嘛,你急什么?”
王艳梅说:“等跌破百分之十就晚了。那么多股,斩仓也来不及呀。”
“两千万还算多?肯定能出完。”彭总站着说话腰不痛。
“要是两千……”王艳梅可能要说“要是两千万就好了”,但她终于管住了嘴巴。王艳梅现在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哑巴吃黄莲。
彭总和许才江故意不点破,喝酒的喝酒,抽烟的抽烟。
“你看这样行不行,”许才江说,“管它是什么情况,你从现在开市就慢慢地吐,能吐一点是一点,我尽力去催庄家快点拉升,不惜与他们翻脸,我骂他们,我就说我快破产了。”
“对,”彭总大概是良心发现,也跟着附和,“照这个大市,你现在应当调整思路,不要太贪,保本就行。”
王艳梅真心诚意地感谢二位大哥,如果此时他们中的哪一位提出比微笑更进一步的要求,或许她真会答应。但许才江和彭总都是正人君子,并没有打算趁人之危,特别是许才江,他仍然觉得对不起王艳梅,只是不能说而已。
临别时,许才江再次提醒:“跑一点是一点。”
在此后的两天里,王艳梅只出不进,果然出掉一些,但相对于她吃进的五千万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王艳梅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太贪太贪了,居然进了五千万!两天后,王艳梅再次找到许才江。这次是她单独找许才江。女人感情细腻,她已察觉许才江是真正关心她,也只有许才江才能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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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高位出局(9)
没有第三者在场,许才江胆子大了点,也敢借着烟雾偷窥王艳梅挺拔的胸部。许才江不缺女人,但许才江更钟情漂亮而有智慧的女人。说实话,像王艳梅这样漂亮、富有、聪明的女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许才江从心里喜欢、尊重她。然而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与尊重又是一对矛盾体。喜欢她自然就想得到她,而尊重她又使你不敢或不忍轻举妄动。许才江明白,如果他现在把王艳梅揽入怀中她是不会拒绝的。他并没有打算一定要占有她。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王艳梅,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如何帮助她摆脱困境,哪怕自己作出牺牲。他这么想着就觉得自己很伟大,很有责任感,很讲良心,很男子汉。于是,心灵像被蒸馏过一样,纯净多了。
“我明天就逼他们拉升,记住,你千万别出货,否则他们拉不动,宁肯损失保证金,也会放弃的。”许才江打算把自己这次净赚的钱全部投回去,再将ST九钢拉升至十七元以上。许才江估计王艳梅至少进了四千万,只要她不动,许才江还是能拉升一些的。
俩人出来时,王艳梅与许才江贴得很近。王艳梅并不是在勾引许才江,她是在真心诚意地感谢他,她觉得不这样不足以表达她对许才江的感激之情。但许才江并没有这个心情,否则当晚可能就分不开了。
第二天,许才江的眼睛盯着盘口,证明王艳梅已停止抛售,ST九钢股价平稳。许才江思量着收市时来个突然涨停板,只要王艳梅捂住不动,这点不难做到。
王艳梅耐心受着一整天的煎熬,她不能打电话给许才江,尽管她这一天坐立不安,尽管她几次抓起了电话并开始拨号,尽管她拼命喝水,她还是忍住了。她相信许才江现在正在与“他们”交涉。她不想让许才江小瞧自己,她要装着能沉住气。
到了收市前几分钟,王艳梅干脆关了电脑,不看了。她站起来伸伸腰,借此放松自己。
“嘀呤呤……”手机响了。是许才江打来的,只有一句话:“看盘口。”
王艳梅弹过去打开电脑,“哇噻!”王艳梅跳起来,对着话筒喊:“我请客!”
这次照例只有他们俩个人。二人似乎已经把彭总忘了,其实没有,至少许才江没有,他心里清楚,这皇帝的盛装是穿不长的,最多只能维持三天。
接下来的两天情况相似,ST九钢好像又活了,每天刚开盘时冲一下,然后慢慢回落,到尾市时又突然拉升,如此维持了几天,王艳梅天天跟过年似的,昨天晚上在茶楼里还借着一个好听的笑话兴奋地在许才江脸上“叭”地一口。许才江只是笑,苦笑,并没有得寸进尺。他看出王艳梅只是高兴得不能自制,并非打算与他*。许才江经验丰富,他知道成*性如果要想*就会一脸严肃地亲你,然后等你剥她的衣衫,像王艳梅这样欢天喜地对你脸上亲一口并非认真,除非男的借题发挥,否则没戏。许才江不打算借题发挥,他现在没这个心情。
许才江计划用来“赎罪”的资金已经花完,皇帝的盛装没法继续穿下去,王艳梅的节日也将结束。这一天,彭总主动把他们二位约上茶楼,严肃地告诉他们:“这次动真格的了,监管力度前所未有,专门整治黑庄黑幕,你们手中有多少股票能跑就跑,跑多少是多少,这次越是大庄越自身难保,指数会破1500点!别指望‘他们’救你了。谁也救不了你。”
那一晚,他们谁也没有笑,实在笑不出。
次日,一开盘王艳梅就下大笔卖单,ST九钢一路下挫。也许是彭总的消息领先一步,或者是许才江有意把出货的机会全部让给王艳梅,反正那一天王艳梅还真抛出去不少,并且价位不低。但是到尾市时,大盘开始跳水,连B股都跟着跳,ST九钢自然未能幸免,与大多数股票一样在跌停板报收。第二天情况更糟糕,低开低走,继续收在跌停板。从第三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