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还记得我啊……
身处此间,殷上心中也涌起了磅礴的感情,眼眶难以抑制地变红。
回家了……
回家了!
——直到这一刻,回家的感觉才渐渐真实起来,她恨不能冲进人群,和他们一起拥抱欢呼,然下一息,远处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上!”
殷上霍然回头,只见远处两人策马而来,正是亓徽王殷术及王君微生胥。
母亲……父亲……
她发红的眼眶终于流下泪来,脑子里瞬间想起在定周之时收到的一封封信,无论是多么紧急重要的事情,母亲总会写上“阿上吾儿,平安否?”
“阿上吾儿,平安否?”
“阿上吾儿,平安否?”
“……”
这七个字在脑子渐次响起,轰然打碎了她最后一丝支撑。
她转身抬步,飞也似的穿过人群,乳燕投林般扑到了母父的怀中。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微生胥已然泪流满面,温和地抚摸着她的脊背。
殷术也红了眼眶,紧盯着她的脸,轻声道:“吾儿长大了。”
时光如水,一去不回。
“阿上!”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母父身后传来,殷上匆匆看去,正是长姐殷广。
顾悬正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将她抱到四轮车上,嘴里还不住的劝慰:“别急,别急,殿下已经回来了。”
她擦了擦眼泪,匆匆跑上前去,扑到长姐怀中。
长姐的怀抱依旧像从前那般温暖,她素白的双手托起她的脸,心疼的为她擦拭泪痕,哽咽道:“阿上受苦了。”
闻言,殷上哭着露出一个笑容,哑声道:“阿上不苦。”
殷广破涕为笑,把她用力地搂在怀里。
……
直到回到熟悉的宫中,与家人们一起吃了个团圆饭,殷上才彻底缓下心绪。
殷广为她挟菜,说:“阿止在明山习武,已经给他送信去了,想是明日就能回来。”
她点点头,说:“我走时阿止尚在襁褓,也不晓得还记不记得我。”
微生胥笑说:“每年的画像他都瞧,怎么会不认得,放心罢。”
林泊玉颇擅丹青,每年殷上生辰前后都会为她画像,随家书一起寄回亓徽,以解家人思念之情。
闻言,殷上笑了笑,说:“那便好。”
这厢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个午饭,饭毕,殷术思及前些日子收到的消息,正要找她议事,谁料刚开了个头,却被微生胥扯住,语气里带着埋怨,道:“阿上刚回来,让她休息一会儿罢。”
殷上忙道:“没事,”她随母亲站起身,说:“现下事态紧急,还是尽早商议为上。”
微生胥颇为心疼,抓住她的手摸了摸,说:“等会说完了来找父亲,父亲为你做点心。”
殷上笑着点点头,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