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下来倒也颇为辛苦,只是这般倒也有个好处,她甚至不必多做什么,此次春闱的考题,她便基本已听了□□分。
无论是在前厅侍候也好,或是在茶室内,墙的隔音并不算好。
因着此次诸位大人带过来的都是自己的心腹,也并不会忌讳什么。又是锁院,消息很难外传。
这日,顾湄踏着小径,第一次来这后厨房。此时已是黄昏,草丛中有蟋蟀的鸣叫,一声一声的,被秋风吹散。
见到顾湄来,一个黄脸的婆子赶忙迎上,将手在围裙上擦了几擦,赔着笑脸:
“姑娘可是为邓大人取晚膳。”
顾湄点点头:“午饭时时吩咐了厨房多要一碗乳鸽汤,便要劳烦妈妈了。”
“姑娘哪里的话,怎生待老奴这般客气,那乳鸽汤刚刚炖好,正正要给姑娘送去呢。”
于是忙往厨房里赶,再出来时,将跨在胳膊上的食盒交到顾湄手上。
“姑娘慢走,盒盖严实了,别洒出来。”
待取到了食盒,顾湄回房的时候走得便有些急,她回房的时候,邓知遥还未归来,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揭开食盒一看,里头是一碗冒着白气的乳鸽汤,她将这层挪开,在里头敲了敲,果然有一层暗格,打开果然是一只被绑了尖嘴及腿脚的信鸽,只是毛发被染得黑黄,远远看着倒像只□□雀。
她忙将信鸽藏好,便到案上展了纸笔,将记下的考题一一写下,末了将墨迹一吹,便卷了卷,欲往鸽脚的信筒里一塞。
只是她却突然想起些什么,手一顿,终究停了手。
眼前一时浮起那人眉眼,他说要与她成婚,又将那红绳系在她手腕上。一时又是他那时,将绑在床柱上的红绳解下来时的模样,他说,“别那么急,总有解开的时候。”,一时却又是方才,他褪下她的鞋袜,低着头,给她揉弄着通红的脚心。
他总爱对她说,阿湄,往前走,别回头,人才会过的好。
可是她的前路仍是个死胡同。
正如朱琛所说,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她会是第一个被清算的那个。
时间不容她再想下去。
她重新展开纸笔,想了想,蘸墨落笔,最后一吹,入出一撤地卷了卷,最终将新写的那份塞到信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