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知遥,就今晚吧。”
有薄薄的水汽,以及彼此心口里的跳动。
他喉间一滚,却还是生生忍下了。
“阿湄,我一直想给你的,是一个圆满的婚礼,和如期而至的洞-房花烛,你能明白这样的心意吗?”
她身上的温热在渐渐地冷却。
“我知道,也能明白。可是邓知遥啊,你太好了,好到像一场一醒即碎的梦,我这一生有过太多美好的绮梦,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我怕你也是下一个这样的绮梦。”
“太过美好的物事,对我来说,只会是幻梦一场,所以我不敢相信,也不敢依赖,你在对我好的时候,也要向我索取些什么,这样才好。这样才是触手可及的、让我试探着可以相信的好。”
这样的话,她第一次与他说,无论曾有多少的怀疑与猜忌,他却清晰地感知到,这话里的真心实意。
她像一个暗自舔伤的幼兽,终于愿意将伤口展示于他面前。
再没了拒绝的余地。
他长臂一搂,他抱着她出了净室,水珠滴下来蜿蜒了一路。
纱幔被放了下来。
水本无忧,因风起皱。
山本无愁,为雪白头。【1】(就是形容感情深的诗词,麻烦审核员爸爸放过我吧!后面也是很正常的景色描写!麻烦看清楚!)
窗外秋风冽冽,鼓得窗棂上的高丽纸呼呼地响,夜色浓而缱绻,有被雨点子惊起的鹧鸪,扑棱着翅膀,压低了鸣叫,像是怕惊灭了房中越发幽微的烛火。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也是正常的诗句)
他隔着帐子重新传了热水。
“我去给你拿衣裳。”
他说着就要走,顾湄却在那一刻陡然清醒了过来,睡意全无,她拉住他,嗓音还带着哑:“今日傍晚去厨房时溅了些鱼腥,你另给我寻一套衣裳来吧。”
“在哪?”
“东次间的箱笼里。有件藕合色的中衣,你帮我拿过来吧。”
待邓知遥一走,顾湄忙将屏风上的衣裙拽下来,仔细翻找着那张字条,却是前前后后找过,一无所获。
“找什么?”
邓知遥已将衣裳取来,却恰见她翻找衣裳的模样。
“没什么。”,顾湄勉强笑笑,脸色却有些发白。好在有昏黄的烛光遮掩,并不十分明显,“只是今日闲时给你缝了个荷包,现下却找不到了,许是落在地上了,我再做一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