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现在就在哪个暗处躲着,看着他为她着急,为他发疯,然后在他心如死灰的那一刻,缓缓的走在他面前,用水光潋滟的眸子看着他,有些委屈,又有些哀愁,然后问他:
“邓知遥,你还敢对我不好吗?”
不敢了,他不敢了,不敢了呀。
所以她怎么还不出来?
她怎么能这么欺负他?明明犯错的是她,他现在都先低了头,她为什么还不回来?
欺负就欺负吧,他宁肯她欺负自己一辈子,谁让他是爱的最深的那个人。
可是探在鼻下的指尖,依旧没有任何气息和温度。
一丝都没有。
手脚在那一刹那发冷。
这不是她,一定不是……她一定又是想逃离自己,逃脱那个牢笼,所以才想了这么一番计谋来骗他,一定是这样。
她知道一旦他发现她逃跑了,一定会满京城的去搜查,搜捕。
所以她才弄出来这么一具假尸体来混淆他的视听,遮掩他的耳目,借此掩盖她的踪迹,让他死心。
可理智告诉他,她做不到这些。
为了防止她逃跑,她的身上、屋子里,一张银票也没有,更别提户籍路引这些东西。
若不是被宁王钻了空子,她连邓府都出不了。顾家不会趟这趟浑水,她又与宁王派来的丫鬟半道上分道扬镳,她孤身一人,一个弱女子,能走的路都早早被他堵死了。
可如今搜查了这么多天,都是查无所获。
这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他翻遍了,而她又没有能混出城的物件,除了埋在这这滔滔的河水里,她还能藏在哪儿呢?
是他,是他掐断了她所有的出路,逼得她走投无路之时,寻了短见。
这些日子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明明她从前是那么坚韧的一个人啊。
那么多年那么苦,她都撑过来了。
可她被自己压垮了,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颤抖着的双手,缓缓的就掩住了濡湿的面,那般的颓然、无助。
他慢慢放下双手,看着那湿了一片的掌心,忽的就有些怔然。
他位极人臣了又怎样?他握有了滔天的权柄又怎样?
原来在生命面前,这些东西是这般苍白无用,只逼得她越来越远,最后阴阳两隔。
可是下一刻,他却突然被腕上系着的那根红绳吸引,他忽的想到了什么。
眸中闪出一丝希望,他仓皇急迫地将在那尸体的袖子提上,他在那苍白浮肿的手腕上反复寻了一遍,其上空空如也。
除了些细小的刮痕和青色,什么都没有。
他又去寻另一只,依旧没有。
他渐渐起了希冀,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扯过立在一旁的栓全,眼中满是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