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属下见顾姑娘仓皇出门,便一直尾随,却哪知半路上察觉后头一直有人跟着属下,便想着调回头来查探一二,却哪知因此分了精力,便将顾姑娘跟丢了,是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
另一个侍卫察觉上首之人久久无言,知道此次的失职不好善了,不忍只让同伴担下罪责,便也忙膝行了两步上前:
“大人,此事属下也有追责,原本属下也该跟随过去,却哪知出门时,忽见有人鬼鬼祟祟的在这小院儿外头徘徊,便将人抓来审问,后来才知,顾姑娘曾回过小院一趟,想来便是那时察觉出了端倪,此事的确是属下的疏漏,若大人要降罪,属下绝无二话。”
有细小的尘埃在光影里浮动着,屋内一时压抑的厉害。
邓知遥转了眼,不再看跪地请罪的二人。
他带着人一路自京城日夜不停地赶来,然而却终究晚了一步,放跑了她。
他不是不愤怒,只是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和疲惫。
她竟然为了躲避自己,仓皇至此,连自己的女儿都顾不上了吗?女儿……他今日才知,她这么多年竟然背着自己,偷偷生下了女儿……她这是做好了打算,一辈子都带着女儿隐姓埋名,一生都不要让自己知晓。
那一刻,他是真的恨顾湄。得知她背叛自己的那个时候,都不曾这样恨过她。
邓知遥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将情绪克制下来。
“跟踪你的那人,可抓到了?”
那侍卫羞愧的将头压的更低了:
“属下无能,那人狡诈,属下追了半路,竟然跟丢了……”
邓知遥脸上染上了很深的倦色,他不知道这是顾湄为了逃脱而准备的调虎离山,还是别的……他想到了一个人。
宁王。
“去荆州查宁王府。待回京了,各去领二十板子。”
那侍卫一退下,栓全这才开口问道:
“公子,知府和县令都在外头候着,可要请他们进来?”
“不必,让他们加大搜捕范围,尽快把人给我找出来。”
“那公子,杨家被抓获的仆从该如何处置?他已供认,是杨家大夫人因见儿子属意顾姑娘,生了不满……”
栓全见自家公子脸色不对,忙收住了后面的话。
“把人送回杨家,将事情说清楚,让杨家斟酌而处。”
栓全领命退下了,心里默默为那杨大夫人叹了口气,只怕这仆从一交回去,有了自家公子这样一句话,她便再无生路了,得罪了当朝首辅,杨家只要不是个傻的,便自然会将那杨夫人休弃,甚至更狠一些……生场急病……大宅门里这种事,总是不少的。
东炕里传来孩子的哭声,紧接着是侍女轻声的低哄。
邓知遥起了身,走进东间里,同侍女手中将孩子的接过来,软软的一团贴在他的身上,他很笨拙的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