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开城门口的盘问,宁灵把马车赶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随后掀开车帘躬身走了进去。
云蔚茫然抬起头问:出了何事?
无事,我不过是送你去该去的地方。说罢她就扑上来,压住云蔚的上身,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右手则奋力把手帕朝他嘴上捂去。
云蔚被压得仰躺在马车上,双手死命去掰宁灵的手,腿挣扎着去踹她,他被掐得满脸通红,发不出声音来,嘴上又被捂了块手帕。
胸腔进不了一点点空气,眼前的景象一直在转,他觉得自己快死了。云蔚忽然有些后悔,他为何偏要跑呢?待在十七家里不好么?
十七救了他,也没苛待过他,甚至还倾心于他。她如今饭做的不错,武艺也高强,必然能保护好他,像他眼前这般的小流氓,肯定手拿把掐。
不像他,连这样一个人都胜不过,将要被掐死了。
不知是不是他太盼望十七了,云蔚觉得自己恍惚间看到了十七,她掀开马车的通风帘,冷笑了一声,这是,在干柴烈火?
手下的人挣扎的力道渐弱,为免真的把人掐死,宁灵放开了云蔚的脖子,用力捂住了他的口鼻,静待蒙汗药起效。
可忽然有一束光照进了车厢,宁灵侧头去看,发现帘口露出个掐丝银面具,随后自己的右手腕被一枚石子打中了麻筋。
你是谁?宁灵问,你也是来找他的?
确实。
那我们见者有份,到时五五分账。宁灵的右手现在还麻着,她直觉此人不好惹。
五十两银子也暂时够她花。
可马车外的人却摇摇头,我一分都不要。
宁灵疑惑问:那你为何坏我的好事。
不过你也一分都拿不到,他是我的人。话音刚落,她猛地伸进手来,捏住宁灵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扯到紧贴着车厢。
接着又顺势一拧,宁灵感觉一阵剧痛袭来,自己的胳膊即将脱臼,想她也是武林世家出身,稳扎稳打地练了多年的基本功,虽说子午剑只是略通皮毛,但总不至于被她轻而易举地制住,毫无还手之力。
她气沉丹田,试图挽救自己的左臂,然而于事无补,只好向银面具求饶,好好好,恕我眼拙,人还给你。
云蔚,还醒着么?十七看不到车里的情景,宁灵又不住地喊疼,吵得她听不清。
云蔚吸入的蒙汗药剂量不算多,迷蒙了一时半刻,便又清醒过来,醒着咳咳。
他的嗓子火辣辣的,一喘气就疼。
能站起来吗?
云蔚撑起身子,几乎是手脚并用出了马车,下车时觉得腿软,不慎一头栽下去。
随后被十七稳稳接住,她好像搽了自己送她的香粉,整个人闻起来像一朵芬芳的山茶花。
而自己则头脑昏昏地被包裹在这朵花里,感到了劫后余生的安宁。
宁灵捂着自己的左臂哀嚎,果然人不能干缺德事,立马就会遭报应。
十七把宁灵从马车里拎出来,指着云蔚脖子上的掐痕,开始讹人,他的嗓子被你掐坏了,卖不上好价钱,你坏了我的财路,打算怎么赔?
你是个人牙子?宁灵惊诧道。
不然你当我把他劫出来是要做善事?
不是,只是没想到。有人比她还要缺德。
宁灵心虚地瞥一眼云蔚的脖子,他的嗓子养一养就好了。
那养伤期间耽误的时日,用的药,还有他因此憔悴的心神,以及我为了照顾他耗费的心力,这些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