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鹤笑了,腼腆的笑是楚风从未见过的。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回看了后面的凃战阳,转回来之后,跟楚风说:“我也说不清楚。他,他挺好的。怎么说呢,战阳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不会顾此失彼,知道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决定了就是撞到南墙也不回头了。他说,杀了十多年的人,保家卫国落下一身的伤病,为家为国他都无愧。剩下的日子他想尝尝什么叫平安和幸福。他为我退伍,为我得罪很多人,我觉着他比斯斯文文的女孩更好,不跟他跟谁?”
一番话让楚风无法回应,他看到于鹤坦然的幸福感好像可以抛却所有的杂念去一心一意的爱凃战阳。楚风想不出,那个杀人机器到底是如何征服了于鹤的心。
恍恍惚惚走到监狱办公区,一路上他的脑海中始终回想着凃战阳的那些话:杀了十多年的人,保家卫国落下一身的伤病,为家为国都无愧。剩下的日子想尝尝什么叫平安和幸福。
那么自己呢?十五岁当兵,十八岁进入科研部队(虚构)二十一岁进入研究所,二十三岁当上了所长。生活中,除了斩妖除魔就是钻研科技,他的整个世界就是冰冷的机器和数据以及那些灵妖鬼怪,活到今天,所谓的幸福竟是空白的。
也许,并非如此吧?他也吻过;拥抱过;心跳过;只是对方是个男人,还是个魔界的帝王。
转头看到窗外那一块蓝天,忽然明了为何最近总是心烦气躁。因为耳边没了那低沉的读书声;因为手边没了一盏清茶;因为眼前少了一个身影;因为身边没人再握他的手。
见鬼!为何会如此想念?
80【番外 魔 界 篇】逼上梁山
这一晚,楚风不想回办公室,从监狱出来直接回了家。
家里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他也懒了起来,衣服不换鞋子不脱,躺在沙发上呆呆地出神。脑子的东西太多,若是想起来反而变得空白了。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该琢磨些什么,思维乱哄哄,索性闭眼睡觉吧。
楚风的睡眠还是被打断了,门外的来客是祭灵师,他早早便察觉到。起身开门,看到黑晨松和黑楚恒二人,闪过身子让他们进屋。楚恒是祭灵师中的乖孩子,也是很富有人情味的一个。他一直惦记着自投罗网被扣在魔界的楚风,而晨松却是来打探消息的,实则,这家伙想来看看热闹。
三人在客厅里坐定,楚恒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楚风,笑道:“还行,比我想得好多了。”
“你想我会怎样?”楚风漠然地问。
“担心你被整得不成人形呗。夜殇不是好惹的,你一个人在那边能不吃亏嘛。”
楚恒的话说的实在,一旁的晨松放下喝了一口的小酒壶,也打量起楚风来,说:“我看你倒像是刚疗养回来,面色红润,还胖了点。夜殇那家伙的待客之道不错啊。”
楚风懒得跟晨松斗嘴,问:“你们俩到底来干什么?”
“就是来看看。”晨松笑道“听说你回来了,可也不见你出来露露面,楚恒担心你拉着我过来看看。”
“你正经点。”楚恒一把抢过晨松又递到嘴边的酒壶,拧好盖子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晨松瘪瘪嘴,不敢跟他抢。
楚风倒是觉得这俩人的互动很有趣,不过看楚恒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果然,楚恒没收了晨松的酒壶,正色道:“你还记得晨松那个二叔黑岭吗?”
“晨松的二叔?是不是在野战军担任教官的那个?”
“就是他。”楚恒点点头“他儿子黑晨逸今年16岁,今晚是挂符礼,楚风,咱们都得到场。”
听他这么一说楚风才想起,晨松这一支的旁系还有两个身怀灵力的孩子,想来黑晨逸便是其中一个。不过,才16岁,跟晨松差了好多啊。
“怎么这么小?”
晨松嘿嘿一笑:“二叔是个多情的种子,第二春给他生的。晨逸这小子上头还有俩姐姐呢。等一会咱们一起去。”
楚风真是不大想去,可又没有好的理由推脱,只好应了下来。楚恒似乎看出他的不快,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露骨,这是个隐藏不住心事的人。楚风微微叹息,问:“你想说什么?”
没了酒瓶在手的晨松开始犯懒,斜靠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楚恒,对方回他一眼,转回头来才关切地问:“你在魔界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上去不对劲啊。”楚恒理所当然地说“打从一进门就觉得你不对劲,不是被动了什么手脚吧?”
楚风心说,是被动了,不过不是动手脚,而是动手动脚!想到了夜殇,楚风的脸上浮现一点可疑的红晕,这被晨松看到眼里顿时来了兴趣!起了身,神秘兮兮地问:“我给你检查检查?”
“找死!”楚风狠狠地瞪了一眼“我很好,不用担心。”
“楚风,你确定自己没事?”
见楚恒问起来没完,晨松又是一副“让我检查让我检查”的欠扁样子,楚风只好起了身,说:“走吧,到老宅路很远,别迟到了。”
到了老宅,祭灵师们基本都到齐了。大家平日里也没什么往来,见了面也是敷衍了事地点点头打过招呼。楚风三人走进老宅的正厅,坐在一旁等着挂符礼正式开始。
晚上十点,祭灵师中最年长的一位黑楚鸣走到前面主持挂符礼。说了黑晨逸的生辰八字等等事宜之后,唤了这位最年轻的祭灵师从后屋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