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歌用非常鄙视的目光瞪了一眼黑楚文,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他自认没祁宏那么娇贵,就自己这屁股,坐哪都一样。倒是一旁的寒玉子看着黑楚文,眼神中说不出的疑惑和戒备。
“各位,咱们就不要说客套话了。”楚言卸了身上的两件武器,说道“除了我们黑家人,在座的几位都算有头有脸了。今天,你们找我黑家的麻烦,按理说这点小事我不该出面。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来的不是时候。”
楚言的话让祁宏猛地意识到某种问题。他的目光投向了楚文,对方摇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话说,自然有人会开口。果然,寒玉子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黑家也出了事?”
楚言摆手打住了他询问的话头,并说:“简单说吧,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不要找我黑家人。”
“不行!”耿直了一辈子的伍长空立刻站出来“小子,按辈分算你也该叫我一声‘大爷’不过今天咱们称哥们。老哥哥不是想倚仗你们祭灵师的能耐办事,而是这事在当年也牵扯了你们祭灵师的长辈。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这些人缺一不可。”
“这我管不着。”楚言面色一寒“哪个祭灵师系了你的铃,你去找哪个。我身边这几个你们不能动。”
“说说看,哪几个?”寒玉子问道。
“凌歌是我恋人,不是黑家人,你们不能动。我弟弟楚文刚刚度过大难处在休养期间,你们不能动。楚风现在为大事奔波忙碌,□不暇,你们更不能动。”
前几个还好说,寒玉子等人一听到楚风的名字顿时严肃起来。寒玉子首当其冲,正色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黑楚风与魔界素有往来,此事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楚言正要开口,却被夏凌歌抢了先。他嘿嘿一声冷笑,说:“你们想找楚风啊,去跟夜殇要人吧。”
夜殇!?寒玉子等人眨巴眨巴眼睛都露出不解的神情。这时,楚文凑到祁宏耳边,告诉他:“知道魔界君主叫夜殇的人不多。”
“这不是重点。”祁宏提醒他“我觉得他们好像针对楚风。”
“听着吧,这几个老家伙不说明白,楚言也不会放他们回去。”
知兄莫若弟。真像楚文说的那样,楚言冷不丁就冒出一句:“不说清楚,你们老老实实在这呆着。”
被年轻后辈威胁,伍长空马上火了!指着楚言:“你以为就这几面墙拦得住我们?”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楚言的手插在口袋里动了一下。忽然,四面银色的铁墙刷刷地放射出无数条淡紫色的光线,交叉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一张大网。伍长空等人被困在其中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夏凌歌好奇地转头看了看,忍不住说:“这就是楚风做的‘渔网’?乖乖,真够厉害的。”
楚言不苟言笑,直说:“这是世界最先进的监控设备系统,楚风加了他的灵力进去,不管你是寻常人还是身怀法术,想从这里出去是不可能的。”
不对。楚文立刻察觉到其中的问题。这个“渔网”绝对不止楚言说的那么简单。光是楚风的灵力不会如此霸道,想必是某种连他都不知晓的法术。想到这里,楚文隐隐察觉到令人不安的预兆。
见伍长空等人面色越来越白,楚言把这些光线撤去。直言不讳:“在这里,我们几个没事。说白了,我就是在针对你们这些人。我要知道,你们到底找楚风干什么?找楚文和凌歌又是因为什么?”
几个老辈人还是不满楚言的态度,唯独药骨门的那位长老不同。他稍稍上前几步,口气和善地说:“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并非想找你黑家的麻烦。只是楚风最近频繁往来魔界,楚言现在的肉身也不寻常。长空兄所说之事,虽与你们几个后辈无关,但其中牵扯到魔界,我们自然要找到楚风打听清楚。”
“好吧。”楚言点点头“从头说起。”
不愧是军方的特工头头,面对身怀异术的老人竟然还能占了上风。祁宏颇为敬佩楚言,看看楚文,他微笑的表情中也有了几分自豪。再去看看夏凌歌,那小子俩眼冒光,好像是打算要一口活吞了黑楚言。
不理会他们二人。祁宏认真地看着药骨门的长老,听他讲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那时候是清末民初,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年代。有一个土军阀名叫“张铁龙”人称“大铁爷”。别看大铁爷是个靠倒卖鸦片买了几杆土枪起家的暴发户,这人可是颇为英雄气概,杀富济贫倒也做过几件让百姓称赞的事。大铁爷有个毛病,就是爱听戏,而且是对其迷恋的极为疯狂。他的家中常年包养着一个戏班子,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想听,即便是深更半夜,那也要搭台子唱戏。大铁爷喜欢听老生和花旦,最最喜欢的一出旦角戏就是“穆桂英挂帅”
在大铁爷家里还有一个师爷,据说这人是茅山派的弟子。有那么一年冬天,小城里来了一个戏班子,大铁爷兴致勃勃地赶过去捧场,一打眼就相中了人家的当家花旦。他倒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收入自家的班子里以后好时常听戏。可那姑娘是个倔脾气,死活不肯答应。最后,那位师爷给大铁爷出了个主意,给那姑娘下了一包药。
当晚,师爷收买了戏班子里的一个人给姑娘吃了药。大铁爷喜滋滋地接人回去,吩咐家里的丫头伺候姑娘沐浴更衣。结果可好,丫头红着脸跑出来,告诉大铁爷,那可不是什么姑娘,是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
大铁爷是个粗人,对情情爱爱的没什么想法。可第一眼看到昏睡中的男子,他便明白爱是怎么回事了。
戏班的班主找上门来,说小伙子本名叫“水清”是班主在路上捡到的孩子。为了让他把旦角唱的出神入化,打小班主就把他当女孩养。也是水清天生一副好嗓子,唱红了不少地方。
水清讨厌大铁爷,始终不肯正眼看他。大铁爷也算是情窦初开,不在乎他冷眼相待,整日的对他好。不知道师爷究竟怀着心思,给没什么头脑的大铁爷出了损招——下药。
结果,大铁爷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水清。事后,水清没有寻死觅活,表面上跟大铁爷恩恩爱爱,背地里偷偷摸摸调查着到底是谁坑害了他。水清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他料定这缺德的办法不可能是大铁爷想出来的,而当他回忆吃下药的那种感觉,总觉得那药不一般。聪明的水清终于在吹了无数次枕边风后得知了真相。
一段时间的相处,大铁爷对水清没了防备,也允许他四处走动了。水清偷偷地找了一个会法术的人,从他手里要了一个诅咒人的法子。把大铁爷和师爷都算计了进去。只可惜,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被师爷发现了。这师爷没直接向大铁爷说明,而是诬陷水清是个魔怪变身,专门找精壮的男子吸取精血。本来,大铁爷还不信,但水清下了一大半的诅咒起了效应,他的身体越来越弱,渐渐的也开始怀疑水清。
最后,所有的大夫都摸不清大铁爷到底得了什么病。师爷趁机进言,说必须杀了水清取他的双目和心脏来做药引子方能活命。大铁爷于心不忍,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到底还是对水清有感情的。师爷见大铁爷优柔寡断,水清似乎也有所察觉,便害怕事情败露,私自做主找了一帮子会法术的同道中人,将水清围困在家中。
那一天的夜晚。水清正在为大铁爷唱“穆桂英挂帅”忽然冲进来一群人,不由分说将他捆绑起来。符水、阵法、法器等等东西都招呼在水清身上。
最后,师爷说要烧死水清。水清双眼含泪地看着大铁爷,求他给自己一个痛快的死法。然而,大铁爷被师爷迷惑,拂袖而去。最后,水清被活生生挖去了眼睛,掏走了心脏。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水清嘶吼着——我会回来。
令人悲痛的故事讲完了。药骨门长老哀叹一声,又道:“据说,当时残害水清的人中有我药骨门、茅山、龙虎的弟子。水清死后,那个师爷怕冤魂作祟,想要毁去水清的魂魄。”
说道这里,长老闭口不言了。楚文冷笑一声,推测:“是我祭灵师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