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曹春迎上来,慌忙的跪地磕头,安玥冷着脸不说话,侍书开口问道:“容大人可在府里?”
曹春忙回道:“可真是不巧,我家大人去谢府了。小人这叫派人去叫,请殿下移驾花厅稍后片刻。”
谢芳尘的母亲病情转重,已是滴水不进,恐怕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安玥摆摆手,说道:“不必去催,她探完病自会回府,你带我去见下你们未来的主夫大人。”
曹春眼珠骨碌骨碌乱转,心思转了几百回,侍书见状说道:“曹管家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
“不为难,一点都不为难。”曹春浑身一抖,忙不迭的跑到前面带路,安玥哼了声,抬脚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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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外边的热闹相比,千月的院子十分幽静,浓密的树荫下,两个守门的婆子躺在草席上午睡,边上几个小侍捧着针线笸箩在那里打盹,树梢的蝉儿有一下没一下的的叫着,倒成了最得力的催眠曲。
“咳。”曹春咳嗽一声,众小侍惊醒过来,慌乱丢了笸箩站起来,还不忘给那两个婆子身上踹了几脚,两个婆子嘟囔了几句,懵懂的睁开眼,见不远处站着脸色阴沉的曹管家,大惊失色,连忙爬了起来。
正是夏日炎炎正好眠的季节,院子里事情不多,千月公子又自个带了妥帖的人服侍,曹春也便没有训斥他们,转身恭敬的对安玥道:“殿下这边请。”
屋里头千月正醒着,刚喝了半碗粥,胸口有些发闷,喉咙也痒痒的,张口想叫秋霜取来痰盂,结果刚一开口,就“哇”的一下,喷了一口鲜血出来,先前好不容易用进去的清粥,也跟着吐了出来。
安玥连忙后退,纵使如此,袍角上仍旧溅上了几滴污渍,他对曹春冷声道:“这就是容卿要娶的人?”
秋霜忙着找痰盂,又拿巾帕帮千月擦拭,乍一听到外人声音,吓了老大一跳,转过头去一看,登时如遭雷击,每年新春巡街他都跟阁里公子们挤楼头远眺,安玥帝卿他如何不晓得,慌乱跪下磕头:“给四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玥没心思理会他一个小侍是如何认出自己的,眼光放到躺在床上的千月身上,方才满嘴是血的模样着实骇人了些,现下收拾干净,倒是有几分姿色的,倘若不是浑身瘦骨嶙峋,脸色苍白如纸的话,放到宫里那种美色云集的地方,也是能排的上号的。
千月含了片山参进去,积蓄了许久的力气,这才在床上微微低俯了身子:“千月见过四殿下。”
“千月?”安玥皱了皱眉,“千月阁的阁主?”
千月点了点头:“正是奴家。”
他本就怀疑容卿与千月之间不清不白,只是被她屡次哄骗过去,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保不准千月那个孩子,就是容卿的种……安玥气的浑身发抖,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千月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察言观色的本领自是了得,见状对秋霜道:“方才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腹中有些饿得慌,你再去替我煮碗粥来。”又对曹春道:“府里事情多,殿下由我招呼就好,曹管家自去忙吧。”
曹春本就战战兢兢,闻言慌忙朝安玥行了个礼就退下了,秋霜担忧自家公子,磨蹭着不肯走,侍书上前拉起他的手,笑道:“我厨艺差的很,熬的粥,别说殿下不敢吃,就连我自己都不肯动汤匙的,秋霜公子要去熬粥,我可得跟去学学,公子可千万不要吝啬。”
侍书这般说,秋霜就不好再杵在这里,便客气了几句,与侍书一同去了小厨房。
千月指了指一旁的竹椅,对安玥道:“殿下请坐。”
安玥撇了那竹椅一样,站着没动,嘴里不客气的说道:“你那个孩子,可是与容卿生的?”
千月反问道:“若我说是,殿下又当如何?”
“杀了。”安玥背负了手,决绝道:“本宫不能给她生孩子,也不允许其他人生下她的孩子。”
“果然是摄政监国的安玥帝卿,霸气十足。”千月轻笑起来,眯眼调皮道:“可惜让殿下失望了,玖儿是我与妻主大人的孩子,与容容姑娘并无任何干系。”
安玥心下稍定,嘴里道:“别以为你说不是本宫就会相信,本宫自会着人去查实。”
千月高深莫测的说道:“我奉劝殿下最好别去查,否则将会彻底失去容容姑娘。”
“你这是何意?”安玥顿时炸毛,声音尖锐无比。
“安玥,你冷静些。”珠帘哗啦作响,容卿大步从外边走进来,先查看了下千月的状况,发现他无恙后,这才转头对安玥道:“不关他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吧。”
安玥瞪着她,逼问道:“你一定要娶他是不是?”
容卿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安玥一巴掌抽过去,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良心都被狗吃了,我全心全意的待你,到最后你却是这样回报我的?”
这一巴掌卯足了力气,容卿半边脸麻木的失去知觉,她垂下了头,低低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要对不起有什么用?”安玥抹了把眼泪,直勾勾的盯着容卿,问道:“你只是在做戏,目的是为了报仇,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我,是不是?”
容卿别开目光,又重复了一句:“对不起。”
“知道了。你辞官吧,本宫不想再看到你。”心像是被尖锐的刀子豁开一般,疼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说不清是委屈还是伤心,眼泪汹涌而出,他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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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虽说容卿是摄政帝卿的女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