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什么别的事,就多停了会儿,看见卓成云上了楼,过了四十六分钟才下来。
四十六分钟,他有什么可说的?
下楼的卓成云脸上挂着笑,上车前,还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腿那么短,上他那辆路虎就有些费劲。
盛誉把没熄火的车往前开了一小段,关门锁车,两步一个台阶上了冬宁那栋楼里狭窄的楼梯。
听见门铃响的时候,冬宁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她看了眼表,这会儿都夜里十一点多了,在她这区,还在外面路上的就没有好人。
她想关灯,但又怕欲盖弥彰,只好连呼吸都放轻,假装屋里没人,捧着红酒杯的手都在发抖。
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半晌,门又被砰砰敲了两下,传进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是我。”
“……”
冬宁去开门时,肩头还披着毯子,但还是被盛誉身上的冷意冻出个哆嗦:“这么晚了,你从哪来?怎么……”
盛誉一言不发地往她房间里进,冬宁拦了一下没拦住,就给他坐到了那把并不符合他腿长的椅子上。
表情拽得二五八万,好像冬宁欠了他多少钱,嘴里说:“饿了,给我煮碗面。”
“还没吃饭?”
“你问哪顿?”
“一天都没吃?”
盛誉露出个不太耐烦的表情:“煮不煮?”
太冷了,冬宁先关上门,小声说:“这会儿太晚了吧,跟着你的人呢?没人管你?”
盛誉不说话,冬宁没办法,只好把红酒壶拿走,支了个小锅煮面。
锅小,水很快就沸了,冬宁往里下面,随口说:“家里没有面粉,没法做长寿面了,将就着吃一口吧。”
“什么长寿面?”
顿了顿,冬宁的声音小了很多,说:“今天是你生日,你忘了?”
“是吗。”
盛誉起身脱大衣,冬宁急忙道:“房间里不热,肯定是你刚坐下的缘故,一会儿就……”
地方太小了,她一转身,不小心碰到了盛誉脱衣服时展开手臂伸过来的手,被冰得狠狠一哆嗦。
“怎么这么冷,你到底从哪来的?”
盛誉把大衣披在她身上——披着毯子煮面不方便,冬宁刚才就把毯子放下了。
他坐回去,半晌,道:“里昂。”
冬宁往窗外看了一眼,问:“楼下那车是你的?”
盛誉不说话。
七点多那会儿,卓成云从她家离开,没两分钟,就打电话问她认不认识楼下那辆车的主人,停得特别寸,刚好别着他的车倒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