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时候,冬宁离开盛誉,有她的一部分原因,现在她追着要跟冬宁再次建立感情,把自己的情感需求扔到冬宁身上,这对冬宁来说,简直就是噩梦重现。
在某种程度上讲,人的精神都是脆弱的。
尤其是面对那些曾经带给过自己痛苦的事情,会带来的精神创伤不亚于ptsd。
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是组成冬宁的ptsd的其中一部分,不管这部分是小还是大——她对自己有一些自知之明,觉得应该不会太大,但还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卧室的门打开又关上,冬宁恍惚觉得自己还听到客厅门的开关,盛誉从她身后上了床躺下,一条手臂横在她腰间,冬宁下意识往后靠,贴近热源,含糊不清地问:“有人?”
“没有。”
说完,盛誉又问:“要不要喝水?”
“不。”冬宁困得只能说单字,“困。”
“睡吧。”
经过多方打听,冬宁终于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医生。
这位华人医生姓李,诊所位置比她平常有小病小痛去开药的地方繁华不少,收费也跟着水涨船高。
但这已经是冬宁问遍相熟的同学,能找到的在专业的同时最优惠的医生。
虽说这次检查是因为盛誉坚持,但冬宁也不是毫无责任心的幼稚园小朋友,既然答应下来,就不至于糊弄了事。
所以,面对高额的收费,冬宁还是忍痛约了一周后的面诊。
一周后,晚上回家,她自信满满把两份诊断放在了盛誉的面前。
从心理上来看,冬宁对发胖没有恐惧,没有自我伤害的倾向和历史,也不经常进行自我批评。
从生理上来看,她的白质和髓鞘都正常,神经元和角质细胞也没有受损的迹象。
经过谨慎的检查,医生断定,她不是厌食症。
但她确实有食欲不佳的表现,医生猜测,这跟她太依赖高糖食物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面诊后非常重要的一点意见,就是让她重视对糖类食品的轻微成瘾,并严肃警告长期下去将会造成的严重后果。
并不会比厌食症轻松多少。
当然,这一点冬宁自己清楚就可以,没必要对盛誉全盘托出。
“血检报告。”
“啊?今天没做血检。”
“约这个医生,你等了一周。”盛誉放下她表功似的递在他手里的诊断证明,“今天过去,为什么不顺便查一下?”
“你是木头人,指一下动一下?”
因为你没有提前说这个也要知道啊。
冬宁没有这么说,她自己在心里想想,都觉得这话说出来太没良心,说出来,盛誉又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