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桌子上只有黑乎乎的小油灯,那铜钱也明亮极了。
柳氏眉梢眼角都带着笑,一枚一枚的来回数了两遍,见准确无误,才满意地抿嘴笑道:“这钱阿娘就给你们存起,青山的六十文,阿星的三十文,都给你们存到聘礼和嫁妆里。现在,就早些睡吧,明一早还要去你们外家。”
看着柳氏将一百来文钱仔仔细细地包起来,刘辰星默默望天,她就知道这钱一定会被没收,所以干脆没自己拿着,直接让刘千里一路揣回来。
不过虽然遗憾一文钱都没留住,但总算找到了发家致富的方向,就是那种家有余钱心不慌的感觉。
这天晚上刘辰星睡了黑甜的一觉,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
为了早点出门去娘家,柳氏更是起了一个大早,给刘家一家老小做朝食。
看到自家阿娘又这样忙里忙外,刘辰星真是不明白,刘阿婆是长辈不做饭也说得过去,可都是儿媳妇,为什么烧火做饭的永远是阿娘,就连饭后的碗筷也是阿娘洗。
为了这事,她也找阿娘说了好几次,可是阿娘身为当事人都不在乎,她也没办法。
且说柳氏真是心灵手巧,见昨日炖鸡的菌菇还有不少,又听菌菇在县城卖了一个好价,便认为这些菌菇不一般,于是早上就做了野菌汤,又将野菇剁碎包在粗面里做蒸饼。
关键是昨日炖鸡的时候,留了一些鸡油下来,菌汤里加黄油油的鸡油提鲜,蒸饼里加了鸡油更食香软,吃得刘家人唇齿留香。
但就吃着香喷喷的朝食,还是不能堵了他们的嘴。
刘万里道:“听三弟说,柳小郎昨还给青山买了一套笔墨纸砚?”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带进去,刘百里不由皱眉,下意识地看刘阿婆一眼,心里有些后悔昨日不该如实回刘阿婆的。
果然,二兄一听,就看了他一眼。
“是呀!但大伯你问这个做什么?”知道自家阿耶是不愿意说谎的人,让他隐瞒已经极难得了,刘辰星于是抢先道:“你昨日可说了,不会要我们的东西。”
刘万里被一噎,觉得刘辰星真是没自家女儿乖巧伶俐,他咳嗽道:“我自不会抢亲侄儿的东西,只是觉得青山又没进学,有一套笔墨纸砚也浪费,我这正好缺……”
“大伯,你错啦!”不等刘万里说完,刘辰星已笑眯眯打断道:“我阿兄早跟我阿舅进学了,我阿舅见我阿兄是读书的料,才特意送一套笔墨纸砚给他。所以,大伯就不要打这套笔墨纸砚的主意了。”
刘万里爱面子,被刘辰星如此直白的话语一呛,即使再想要,也不好开口了,只得斥几声作罢。
被说几句又不会少一块肉,刘辰星才不会在意。
只是无奈刘阿婆真不讲理,大概见昨日没讨得好,在他们出门时硬生生扣下一只走礼的野兔。
而刘老丈一用完朝食就出门了,再没人能牵制得了刘阿婆。
刘辰星却实在怀疑,刘老丈是故意躲出去的,她可还记得刘老丈那一瞬间冰冷的目光。
哎。
水蛭一样的刘家人。
摊手,摆脱不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好在外家不错,刘辰星欢欢喜喜地把外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