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可以吞噬世间一切,无论是实质的东西还是思想意志信念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如今我发现这个世界是变态的,自己灵魂深处压抑着的黑暗力量似乎更变态,只要有耐心慢慢的引导,便可以依照自己的意志吞噬掉一切我看不顺眼想让它消失的东西。
当我终于重新站立起来的喜悦退去,我才感到一阵后怕,这种难以捉摸的力量,一个失手可能会吞噬掉我自己,就如从前因为受不了这么强大的力量而被黑暗吞没失去神智,完全的靠本能行动,虽然貌似我的本能觉醒的时候,会变得很彪悍,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我彻底的沉下心来,发誓不管要花费多么漫长的岁月,耗费多大的心力,也要掌控住这种力量。在珀斯开开心心的跑去考了猎人执照的时候,我还窝在自己阴森灰暗的房间里一点点的摸索。修行加上不想坐回轮椅,除了珀斯要求我非去不可的社交活动,我几乎不露头,渐渐的也就被外界无视了,对外面的人来说,大家只有在提到珀斯的时候才会顺带说“洛衣·乐宾塞小姐的执事”,于是,我只是个定语,我很淡定。
我淡定的躲在自己阴森的房间里,给珀斯下了一个又一个指令,顷刻间令有些人事业有成名利双收,令有些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令有些人凄惨丧命坠入地狱,令有些人一无所有生不如死。我只是冷漠的听着珀斯的汇报,然后根据他的意见和自己的判断下达命令。对于我来说,既然目标已经明确,就没有退路,即便一路上要踩着堆积如山的尸体,要无数人的哀声恸哭作为伴奏,要承受多少人的怨恨诅咒,我都必须登上这个世界的巅峰,挡我者,死!
我曾经认为自己有必要去考张猎人执照,但想到通过考试后的一年内得学会念,我就打退堂鼓了,一种力量还没搞定,再来一个,想不走火入魔都难,而且有了珀斯的猎人执照,我也就不急了,大不了有什么事都推给他。
就在我埋头学习,消化,吸收,然后在渐渐适应之后猛然间加快速度,以之前几十倍的速度控制了我认为是我目前能接受的极限的力量后,两三百年的时间过去了。等我出关,珀斯早就已经铲除了大部分和乐宾塞家族对立的势力,掌控着世界经济的命脉,在各种政府官员的选举中推波助澜,随心所欲的玩弄着权力,就连黑道他也没放过,虽然那些走私贩毒无恶不作的人渣在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但珀斯却笑着对我说:“小姐,是你太高傲了。”
他话中带着淡淡的嘲讽,我当然听得很清楚,却也懒得计较,几百年来大部分的时间都专注于研究自身力量,整天闭门不出的生活让我性格也跟着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变得更为的懒散,阴暗和淡漠,很少有什么情绪的波动,而我的暗系力量必然也会或多或少对我的精神产生些影响。
伸出手,接住一抹阳光,我站在松软的草地上,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一时间伫立在天地间有些茫然,现在的我,到底变了多少?
试着去回想往事,悲欢喜怒,五味杂陈,摸着心口,心脏还在跳动,还是会隐隐作痛,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才总算找回了做人的感觉。过去的不该忘记,不管是曾经发自真心的甜美笑靥,陌生环境中的孤独恐惧,行差踏错留下的悔恨遗憾,还是分别失去的痛苦不舍,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过去,是何洛衣书写的人生,因为有这些过往,才有了现在的我。
我可以冷血,可以没心没肺,却不可以麻木的活着。
嘴角缓缓的弯起,我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珀斯:“不久就是我的生日了!”何洛衣的生日,想不到至今还会记得,唔,可能是太特别了吧,“二月十四,情人节呢。”
突然间嘴角下垂,我有些闷闷的嘀咕:“为毛这么RP的生日却没招来一朵桃花呢?”满脸不忿和怨念的表情,眼底却依旧波澜不兴,我看着眼前黑发红眼,容貌出色,举止优雅的男子,伸出手来,戴着洁白手套的男子立刻轻轻的接住,微微的低下头,我淡淡的看着,另一只手提起裙摆一侧,迎着阳光缓步向前。
纵然前路一片黑暗,我也只能抛开一切恐惧迷惘,坚定的走下去!敢拦我的路,管你主角配角路人甲,一律往死里揍。
珀斯的动作很快,乐宾塞家的家主将在情人节的夜晚举办生日宴会的消息立刻流传开来,于是大家纷纷拿着邀请函沉思起来,这家的主人和执事到底多少岁了呀?
老妖怪!众人齐齐在心底厌弃咒骂!
纵然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过一些关于这对主仆的传言,但都是些不可信的消息,甚至有些根本相互矛盾,极具迷惑性,让人不得不怀疑其真实性。本着越是神秘越是好奇的人类本性,接到邀请的客人有志一同的擦亮了眼睛,等着那个传说中至少两百多岁的老妖婆登场。但是当那个黑发黑眼的萝莉身着一袭缀满蕾丝的欧式长裙在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出现的时候,饶是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还是有大票大票的人不幸被雷到风中凌乱了。
再看一眼恭敬的站在一侧的执事大人,男子俊美的容貌似乎从未有过任何变化,在场所有人集体安静了片刻,然后又突然一下子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前一刻还颇为尴尬的寂静僵硬瞬间被打破,表面上看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真的如此吗?身为执事的珀斯站在女孩的身侧敏锐的观察到她的眼角微微的抽搐了下。
“你看,我就说不会是个老太婆吧,你难道没看见那个执事。”啊,兄弟,你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我还是听到了。
“不过真没想到会是个萝莉,我还以为会是个成熟的美人呢。”
“是啊,真是没劲。”让两位失望,真抱歉呢。
“喂,那个小丫头,真的是乐宾塞家族的家主吗?不会是那个男人在搞鬼吧?”
“你是说,那丫头根本跟乐宾塞家没关系?”其实我想告诉你们,虽然你们很谨慎小心的掩饰,但是声音太大了点。
总结,因为听力太好,所以我现在很想掀桌子砸了这里。
忽然间目光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移开,我却在心里暗暗沉思,刚刚瞥到的那个,是库洛洛吧?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那裹着绷带的额头,让我看了非常的眼熟,想确认的话也是有办法试探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当然那只是视线范围内,还不能肯定是否有其他团员隐匿在暗处。啧,真是扫兴,难得想起来要过生日。
虽然,原本也不只是过生日那么单纯,不过,现在似乎更麻烦了。
略微沉吟,抬起手的一瞬间,整个大厅光线暗了下来,惊异之下一片嘈杂,趁机提起裙摆瞬步来到男子的身侧,见他躲闪,眼眸一冷,果然没错。
直接一个瞬步追了上去出现在他背后。老实说,这段时间的重心一直放在控制自身的黑暗力量上,相对的瞬步白打这些技能反倒生疏了许多,但瞬神夜一的弟子也不是他库洛洛能躲闪开的。近在身侧的男子猛然回身,我眼中窥见一抹寒光,侧身躲过攻击的同时直接伸手按在他的手腕上,暗系的力量迅速在指尖汇集,却忽然感到身后有人恐慌之中冲撞过来,索性放手一搏,在周身全部缠绕上暗系力量作为保护,用力一扯库洛洛的手腕将他拉近,另一只手格挡下他的攻击,然后一把将他抱住,瞬步回到原先站着的阶梯上,脚尖落地的同时撤去了散布在大厅中的黑暗,一霎那恢复了光明。一连串的动作都在弹指一挥间完成,黑暗中更是让其余闲杂人等无从窥探。
此时,库洛洛早已收起了黑暗中索要人性命的凶器,敛去一身冷锐杀气,容貌清雅俊秀的男子,略显讶异的被今晚的主角以极为不雅观的姿势抱在怀里,深邃犹如暗夜一般的迷人眼眸浅浅的掠过一丝惊讶,转瞬便归于波澜不兴的平静,并被温和纯良的外表所掩盖。我的视线停顿在那张温文有礼的笑脸上,心情非常的微妙,说不上开心还是生气,只是看着这个男人在我面前从容优雅,处变不惊,心里小小的阴郁了一下。虽然知道这个人本就这个样子,但真实面对真的有种他成竹在胸悠然应对的感觉。
你丫搞清楚,明明占上风的是我!为毛现在我反倒好像不能轻易拿他怎么样的样子?我盯着那双漆黑的眼瞳,找不到丝毫惊慌畏惧,坦然得让我几乎产生一种错觉,甚至忘记了自己此刻的优势,差点自己先不安起来。一瞬间明白,这个男人的可怕,不仅局限于实力,这份沉稳冷静,还有面对死亡的坦然无畏,亲眼见到简直不可思议,对于为了活下去可以做几乎所有事的我来说,我无法理解他,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生出的一丝钦佩和羡慕。
什么时候也可以如此放开?随心所欲的杀人,不在乎他人的生命,也不会为自己的性命紧张畏惧。算了,我肯定做不到,这大概就是成长环境的差异所造就的两种迥然不同的人吧。
底下的宾客早已被这一幕惊呆,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我踮着脚尖含笑看着被我抱在怀里的男子,纤细的手臂环在他腰间,白净的手指却凝聚着致命的力量抵在他的背脊上,稚嫩可爱的小脸上笑意盈盈,天真无邪,眼底却并无半点笑意。
我有种自己完全做错了,惹了个大麻烦的感觉,非常的不妙。是我太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