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闲循声一看迎面走来的妇人,道:“婶婶。”
来人是余闲叔叔的老婆蔡晓霞。
河滨小区有许多拆迁安置户,余闲的很多亲戚都住在这。
“回来过年啦。”蔡晓霞笑得有些古怪:“我刚刚看见你们从警车上下来,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在车站口遇到了黑车司机,闹了点纠纷,已经解决了。”余闲解释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都毕业进社会了,遇到事该忍还得忍。”
蔡晓霞非但没有关心,反而训叨了起来:“就说你离婚的事,让家里上下别提多操心了,好不容易你才攀上了大户人家,但凡你忍让一些,也不至于被扫地出门了。”
闻言,余闲就皱起了眉头。
蔡晓霞一直有些势利眼,和自家的关系也不太对付。
以前余闲一直品学兼优,她就眼红了,直到余闲当初入赘了夏安民家,却让她找到了发挥的机会,到处宣传余闲给人当了上门女婿。
当赘婿本来就不光彩,即便余闲入赘的是领导家,大家也觉得余闲软骨头吃软饭。
去年余闲离婚的消息传回家里后,据说又在小区里闹出了不小的新闻。
余闲没具体打听,但可以想象到街坊亲戚们肯定是冷嘲热讽的居多。
蔡晓霞显然是“嘲讽队伍”的主力。
“听说你现在在当村干部吧,唉,这前途迷茫啊,枉费念了那么多年的书。”
余闲最后一次跟家里联系,那时还在青野村,后来工作繁忙也忘了跟家里汇报新情况。
不过余闲当下也懒得跟这个嘴碎的婶婶扯皮,敷衍了几句,就和黎玥走进了小区。
“你婶婶还是这么惹人厌。”黎玥撇嘴道:“你现在也干出了一番成绩,干嘛不说出来?”
“你觉得,我说了她会信吗?”余闲苦笑道。
这一年不到的时间,他就完成了许多干部穷极一生都逾越不了的成绩,从驻村干部晋升省委督查室的副科长,实在匪夷所思。
如果余闲刚刚说了,估计还得被蔡晓霞认为是吹牛!
黎玥一想,还真是这样。
“那你总得跟你爸妈说清楚,免得让他们操心。”黎玥叮咛道,然后就拐进了旁边的那幢楼。
余闲则走向了另一边的楼,回到了家。
敲了敲门,一个慈祥和蔼的妇人打开了门,看到余闲,惊喜道:“小闲,你回来了。”
“妈。”
余闲会心一笑。
在外漂泊久了,只有回到家,心里才有那种安逸踏实的感觉。
余妈妈将儿子让进了屋,自然就是一阵嘘寒问暖。
“爸呢?”余闲随口问道。
“还在干活呢。”余妈妈道。
“都快过年了,怎么还在忙。”余闲一皱眉。
父亲早年曾是一家国营企业的职工,后来下岗了,为了谋生,没其他的门路,就干起了装修。
“能赚钱,哪还管过不过年的,过年工资才高。”余妈妈却保持笑容。
余闲鼻头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