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见宋恬希爬起来右腿还有点弯曲,应该是摔得挺疼,不由气道,“等李木齐回来,我非叫他给你跪下认错,玩得太没分寸了。”
宋恬希支支吾吾的,主要是他跑来看苏宴打排球是第一次,有点小紧张,但更多的也很惶恐。
他有些话要跟苏宴说清楚,又不得不做好全副武装。
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宋恬希想,有人拍了他跟男生在一起的照片。
搞不好他是gay的事情,很快会弄得舞蹈学院人人皆知。
他现在像个病原体一样,沾谁谁倒霉吧。
苏宴瞧他不说话,大手揉了揉宋恬希的头顶,笑问是不是被瓶子打到头了?
“放心吧,我非给你报这个仇不可。”
苏宴故意用后槽牙说话,但真的是心中有气的。
宋恬希避开他的亲昵动作,隔着大口罩瓮声瓮气,“我都隐蔽成这样了,还能看出来我是谁吗?”
苏宴笑,“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两人趁场面混乱,沿着排球场的边界线,摸到一个隐藏在阴影下的长椅。
苏宴感觉宋恬希有点躲他,一把将人扯过来,宋恬希倒抽了一口凉气。
苏宴的那点笑彻底消失了,叮嘱宋恬希一定坐好等他。
然后飞快地背来了他的运动包,将里面常备的药油拿出来。
单手掀开宋恬希的裤腿。
宋恬希抵不过对方的坚持,让苏宴借助溟濛不清的暗光,摩挲了一下膝盖的红肿。
宋恬希说,“别开手机电,我不想别人看见这边。”
苏宴的手掌又宽又厚,在碰伤的地方反复确认,轻声哄他,“你可要稍微忍着点疼。”
在掌心倒适量的药油,搓得温热粘稠,再小心翼翼往宋恬希的膝盖上捂着。
“这次去集训,什么都没学到,倒是治疗跌打损伤的技术突飞猛进。”
苏宴的心情转而变好,可能是喜欢的人第一次主动接触他的边界线,令苏宴比任何时刻都快乐,也更幸福。
“国家队的家伙都太厉害了,我的探头球每次刚过网,立刻被狠狠反击回来。”
“有时候手啊,胳膊肘啊,胯,还有小腿骨都像断掉重接似的。”
“一个前辈就给了我这瓶药油,真的是救命良方。”
苏宴仿佛在昏黑的地方找到了幸福的源泉,不论是手里揉的,或是口中讲的,全部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
苏宴的眼底熠熠生辉,将药油瓶盖子拧紧,装进宋恬希的卫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