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启山手往下滑,抚着她的腰振振有词,“怎么不能?昨晚你挠我时,不就挺理直气壮的?”
这两者是一回事吗?傅真拧他一下,果真理直气壮起来:“那你说吧,我这事什么时候给我办。”
晏启山赞许地点点头,沉吟到:“杭州我不怎么熟,等回了北京我瞅瞅。”
傅真松了口气,眼睛弯弯,“谢谢三哥。”
“谢得很敷衍。”晏启山睨她一眼,浅评价到,“毫无真情。”
“那我给你表演个诗歌朗诵。”傅真打开手机找出叶芝的《当你老了》,往他身边挤了挤,“你帮我纠正下口音。”
晏启山让了让位置,圈住她笑说:“你这是感谢吗?这是想榨干我。”
傅真不理他,侧身倚着他肩膀,故意凑到他耳边念起来:“whenyouareold,andgrey,andfullofsleep。”
“andnoddingbythefire,takedownthisbook……”
晏启山笑一笑,接了下去,嗓音低醇,磁性。正如诗歌里赞颂的那样,在红光闪耀的炉火旁,他眼神温柔,晕影深幽,神采风流。
多少人曾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爱你的真心或假意*——
读到这一句时,傅真若有所思地回头看着晏启山:这一句恰好也是她始终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元旦后,晏启山忙了起来,不常在家。
至于到底忙些什么,晏启山没说,傅真也就没问。剥离身份家世和类似于爱情的滤镜,他们只是滚滚红尘的一员,互相留有余地。
晏启山偶会给她带洋牡丹或山茶,包装纸是用过的宣纸。
大部分是瘦金体誊写的诗句,内容次次不重样。小部分是绿咬鹃、芍药之类的花鸟画,篇幅都不大。
据他自己所讲,不去不行,去又太无聊,只好偷偷练字修身养性、祛火降燥,免得天天骂人。
傅真难以想象,原来他也会骂人。
为着他忍气吞声也要给她带花的情义,傅真冒雪步行很久,在某小学门口文具店购买到工具,趁他不在家时,把舍不得扔的宣纸翻出来重新压平整,打算日后找人装帧成册。
待日后,植物枯萎,字花永恒。
除此之外,其实他俩的雪灾同居日常挺平淡的。吃完早饭后,晏启山出门点卯,然后她收拾好东西,步行十分钟到附近咖啡馆,找个窗边的位置写作业写稿子。累了时,一抬头就能看见湖畔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种在人海里孤独的安全感。
剧社的排练她前后也去参加了三次,主要是试灯光走位,和搭档磨合下。
因为小杜丽娘戏份属于“友情客串”,是女主雪中跳绝命舞时的“少女时期对照组”。在第三幕快结束时出场,只需坐在菱花镜前说两句对白,然后站起来展示下步科母,再唱两句念白,一共两分钟就完事了,所以不用次次都去。
不过演员津贴剧团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理由是,晏先生认为鼓励应该一视同仁。
傅真意外之余连连抱歉。
叶笃之说,“这世上人和人的际遇本来就不一样,没什么好抱歉。而且原本赞助里并不包含津贴的,因为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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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傅真并不相信人心,但还是笑着点点头。
事后,她给大家包了小礼物和卡片,感谢大家包容,让她有了登台过把瘾的机会。同学们也很客气,都是名校高材生,日后都是人脉,没有人会为这种事开罪人。
但她“傍”晏启山的事肯定瞒不了。
傅真仔细设想,如果能重来,家里濒临破产的困局改变不了,她照样没有别的选择,不是晏启山,就会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