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当晚,母妃与父王的房间里,烛火亮了一夜。第二日,父王请来张太医滴血认亲,结果自然是血滴相融,证实了黎鸢确实是父王的女儿!
父王百般解释,母妃没有再听进去一句。
也就是那一天,母妃小产,太医说是个小小姐,没保住。从此之后,母妃就缠绵病榻,郁郁寡欢,直到后来听到父王兄长的噩耗,撒手人寰……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表面纯良的女人一手造成的!
想到此,黎婉盯着黎鸢的眼神更加冷冽。
哦,错了,应该是沈鸢,这辈子,她是不会再让她有任何机会冠上黎这个姓氏!
沈鸢被邵纶的话怼的半晌没说出话,眼里的泪终是忍不住落下来。这次却不是装的,而是被邵纶给气着了。
泪眼朦胧的看了邵纶一眼,却见邵纶颇为嫌弃的看着她,愣是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沈鸢不由转头朝黎婉看去,这一眼,正好对上黎婉冰冷的眸子。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可下一瞬,却见黎婉目光温和,再没了方才的冷冽。沈鸢眨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正想向黎婉求救,就听黎婉略显责备的对邵纶道:“你嘴巴怎么还这么毒,鸢姑娘毕竟是姑娘家,你怎能这么说人家?再者,人家本意也是好的,她只是想救我,这才不管不顾冲上去。还不赶紧给人家姑娘道歉?”
听到黎婉的话,邵纶尽管心里不是很乐意,却还是朝沈鸢道了歉,只是那表情却难看的很。
见此,黎婉暗暗再心里道:“今日,就暂且委屈你一下,日后,我会连本带利将这笔债讨回来!”
而沈鸢听到邵纶的道歉,自然是善解人意的原谅邵纶了。
这件事告一段落,黎婉按了按额角,对早就来到自己身边一脸关切的看着她的冬至道:“先扶鸢姑娘上咱们的马车吧,毕竟鸢姑娘身上的伤,也是因我而起,且如今又和母亲无家可归,回头差人也将鸢姑娘母亲也接入王府吧。”
“是。”冬至应完黎婉的话,就一脸感激且愧疚的扶着沈鸢往她们来时的马车而去。
而沈鸢听到黎婉的话,心里一阵激动,她正愁这次计划失败,不知道再怎么找借口入王府,黎婉这个蠢货竟主动开口了!
倒也省事儿。沈鸢心里暗笑一声,“虚弱的”被冬至扶上了马车。
而这一会儿,锦绣坊的掌柜的终于被惊动出来了,她先是朝着两人行了礼,又亲自拿出黎婉定做的大氅,可黎婉却摇摇头,说让把这件大氅的样式再改改,就改成瑛亲王能穿的样式。
掌柜的诧异了一瞬,却还是在黎婉的吩咐下,跟着被黎婉支开的冬琪进了锦绣坊。而冬琪被支开的理由则是,亲自去看着绣娘子的改尺寸,并告知瑛亲王所喜好的样式。
等惊马旁边只剩下邵纶和黎婉两人时,黎婉才轻声对邵纶道:“你的马此次受惊大有蹊跷。”
邵纶一听,愣了下,顿时没再说什么,两人朝倒在地上的马走去,检查半晌,黎婉眸子却忽地盯着惊马身边的一个物件,眸光一凝。
那是……
碧春楼的茶杯?
黎婉捡起茶杯放入衣袖,下意识转头往锦绣坊对面的碧春楼看了一眼,只见碧春楼二层靠窗的地方,一抹玄色衣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