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了,黎婉没法再装听不见。她抬头对着梅贵妃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是呀,贵妃娘娘,真是巧呀,本郡主前脚进来,您后面就跟着来了,您这消息真是灵的很,让本郡主好生羡慕。”
听到黎婉这么直白的话,梅贵妃脸色微变,不过到底在后宫浸淫多年。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轻轻笑道:“你这丫头,本宫不过碰巧赶上罢了,怎么到你这里听着倒像是本宫专门派了人在御花园守着一样。”
说到这里,她颠怪的瞪黎婉一眼,从石桌上拿了快冰西瓜塞到她手上,“不过几日不见,你这嘴皮子真是越来越不饶人,赶紧吃快西瓜解解暑罢。”
黎婉被梅贵妃那个颠怪的眼神看的身子一颤,接过西瓜移开了眸子。
但在景文帝看来,黎婉是害羞了。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事情一样,盯着黎婉笑道:“你这丫头竟然还会害羞了?”
说到这里,他话风猛地一转,拍拍梅贵妃的玉手,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爱妃这次却是错了,婉丫头这次可并不是莽撞,她进宫来可是救人的。爱妃若是不信,那一同留下来瞧瞧罢。”
这么说着,景文帝看了六皇子一眼,满脸含笑,可是眸底却多了一丝打量。
“哦?”梅贵妃闻言看向黎婉,笑道:“那倒是本宫错怪郡主了,既如此,本宫先在这里给郡主赔个不是,郡主莫要怪罪。”
眼见这女人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黎婉暗暗翻了个白眼,再这么说下去,只怕今儿她就白进宫了。
救不了宋坪之不说,错过这次机会,也不知道后续还会发生什么,
所以,这会儿听见景文帝将话题带了回来,她忙对梅贵妃摆摆手,“不怪罪不怪罪。”
这话一说完,她没去看梅贵妃此时是个什么表情。
蓦地站起身,她放下手里被梅贵妃塞进来的西瓜,而后举起那一沓信笺看着刘御史道:“刘大人除了这些证据,可还有别的证据?”
此话一出,众人呼吸一紧,梅贵妃看着黎婉的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这些证据虽未署名,可一个人的笔迹是做不得假的。这上面的字迹分明是宋大人的字迹。”
因为六皇子就在凉亭内,刘御史说话都有了些底气。
这句话说完,不等黎婉开口,他继续道:“况且,宋大人即是与盗贼勾结,又如何会署名,留下这样大的把柄?”
“郡主请仔细看看,上面那几页是宋大人平常书写的信笺,后几页是与盗贼相勾结的证据,您瞧瞧那字迹可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刘御史眼底浮上一层讥讽。
后黎谁人不知瑛亲王府的安宁郡主,除了傲人的身份,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一窍不通,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
她能辨认出字迹?呵!那还不如说五岁稚子能写出安国策呢。
很显然,凉亭内除了黎婉以及……
以及进来后便站在角落不发一言的仲凉外,其他人,包括瑛亲王都是不信黎婉能辨认出字迹的。
因此,刘御史这话一落,景文帝与瑛亲王眉头都狠狠的皱起来。邵纶更是怒视着刘御史道:“刘大人明知阿婉……”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顿,继而道:“先前王爷与家父明明已经认真辨认过了,字迹却是一样,可光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如今又让阿婉辨认这字迹,可是存心刁难?亦或者说是在质疑王爷与家父的结论?”
邵纶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黎婉侧目看他一眼,嘴角微勾,眼里露出一抹欣慰来。
将黎婉的表情尽收眼底,站在角落的仲凉眸光深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