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闻言,哪肯听从,小步向外挪了挪,神情隐现警惕。
赵柽道:“你身上有绳索,想逃又能逃去哪里?你若是想死,也不差这一刻,先坐下听我说话。”
许是被绳索绑缚久,又在台上站立多时,少女轻轻坐在凳上,只是搭了个边,眼里望着那桌角,若有所思。
赵柽笑道:“我又没做甚么,切莫想着撞死才是。”
少女仿佛心思被勘破,倒也不恼,拿那眼神再度瞅了瞅赵柽,随后仰起脖子望天。
赵柽打量着她,心中斟酌着说辞,按朱小乙的说法,这欢喜楼的小娘都是没卖出去刚烈的,若是言语不慎,使其真格儿寻了短见,却是违了初衷。
“你叫什么名字?”赵柽声音柔和道。
小娘仰头不回话,似在琢磨什么事情。
赵柽心中奇怪,愈发瞧着不像寻常女子,寻常女子且不说有无这般镇定自若的性子,就是此份姿度亦众里难寻。
“我瞧你倒是个聪颖女子,平日应是谨慎持重,怎会不小心陷入此等险地?”赵柽开口试探道。
少女闻言终于转过头,一双美目狡黠,哪里像名落入贼地,任人宰割的柔弱女子,听她开了口,声音却是黄莺般悦耳动人:“小女子姓刘。”
赵柽笑了,能说话就好,且看这模样也不像转身就要自杀的,他道:“你这小娘,也不道个全名,莫不是要我称呼刘小娘不成?”
少女道:“随你称呼,我自应着,我亦唤你公子就是,你说这闲话便是怕我冲动鲁莽,寻了短见,公子且放心,万不会如此,且解开小女子绳索再说。”
赵柽微愕,左右看了看少女,见她灯下愈发动人,直是生的娉娉婷婷,好象初出水的莲花,说不出那般娇美。
“公子莫不是担心小女子自家不寻短见,而对公子不利?”小娘又道。
赵柽摇头,心呼怪事,却本就是要放开这少女,此刻也不再犹豫,起身道:“解开绳索,难免碰触,刘小娘你切莫多心。”
少女不语,只是双眼瞅着赵柽,直如剪水一般。
赵柽走过去,欲解那绳索,却是个欢喜窟独有的结扣,弄了几下没寻到关窍,便要滑出短剑来割,这时少女道:“此扣唤作子午扣,公子需如此这般……”
赵柽依言,果然松了绳索,未免一时沉默,不知道说些甚么言辞才好。
少女揉了揉手腕和身上久绑酸痛处,站起身,却是窈窕有致,只见她背着手在这室内走上一圈,看得赵柽更是纳闷,愈发猜不透她有何意图。
少女活动罢了,重新回到桌前坐下,望着酒菜点心,道:“公子来吃,吃完了有气力,好带人速速逃离这鬼樊楼。”
赵柽闻言扬扬眉,再次看这小娘,见她把桌上碗筷重新摆放,那酒食点心都排得整齐,拿起酒壶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