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叹道:“小时学过那些周边的番邦话,总能记得些,蕃语便是差了,我这也是听他说了半天,这才半猜半测。”
折寒梅俏皮道:“自不信你,从小便时常哄骗,少个真话。”
赵柽苦笑,刚想说话,忽有军丁来报,说府外有人自称鲁达求见。
赵柽闻言抚掌:“快唤进来,本王手下的大将来了!”
折寒梅纳闷道:“是哪个?”
赵柽道:“老种那边的将官,与本王有旧,这次西来之前便写了信,让他到陇右都护府做事。”
说话间,只见外面走进好一条大汉,络腮胡须,身大腰肥,臂膀似树结实,双腿如铁坚硬,一手持着禅杖,腰间跨着戒刀,进门后将兵器往地下一放,拜倒道:“鲁达见过二大王。”
赵柽看他心中着实欢喜,道:“如今却是不好叫智深了。”
鲁达道:“属下虽还俗,如何称呼,还凭二大王心意,鲁达怎敢半个不应。”
赵柽笑道:“快快起来吧,一会儿有个熟人与伱见。”
鲁达纳闷道:“王爷,这西宁州哪里来熟人?鲁达在军中人缘不好,未交往下几个,便是相熟,恐亦是那平素合口的对头。”
赵柽做势脸色一沉,道:“你总贪醉酒,还怨道人缘不好。”
鲁达闻言面皮发红,道:“不瞒王爷,自从打死郑屠那撮鸟,去江湖上走了一遭,又到空门内转上一圈,鲁达心内已是悔过,这次来之前,老种经略相公又骂了一顿,哪敢再那般不懂事醉酒闯祸。”
赵柽道:“你心中有数便好,本王亦不再赘言,既然来了就暂做个副都统,日后有功再次擢升就是。”
鲁达闻言称好,再度拜谢,这时史进领那青年走来,瞧见鲁达立刻叫道:“哥哥缘何再此?”
鲁达亦喜道:“却是大郎,怪不得王爷说有熟人。”
看二人寒暄,赵柽道:“史进,你带鲁达用饭,唤上杨志徐宁洪七折知常几个介绍认识。”
史进自是欢天喜地领鲁达出门,这时前面只剩青年一人,只见他犹豫几息,忽然右手握拳放于胸前行礼,随后张了几下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赵柽脸色严肃下来,忽然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怀抱天地的姿势,缓缓说道:“坐在你面前的是高原的雄狮,雪域上的太阳,夜晚闪亮的星光,大宋掌控青唐的王。”
“王?”青年愣了愣,随即脸上出现一抹惊喜,再次见礼:“宋国的王,戈萨嘉卫大赞普的子孙,岭加巴那向你问好,愿你像那天上的太阳,永远炙热明亮。”
赵柽点了点头,果然之前在店铺那边没有听差,这个青年来自吐蕃大西南的岭国,就是那高原雄狮格萨尔的国度,格萨尔王吐蕃语的读音便是戈萨嘉卫。
这位王,是岭国的雄狮,高原的雄鹰,后世曾有个别说法,把这位牵强附会到唃厮啰身上,这便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不过赵柽脸色却微微一沉:“岭加巴那,你在说谎,戈萨嘉卫赞普哪来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