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羊肠,从山林中婉蜒升降,山林间鸟语花香,空气清新,人行走其中,浑然忘却外面的罪恶花花世界。
小径绕过一座山腰上的飞崖下,远远地,便听到如雷水声,转过崖下,两人讶然的惊叫。
小径已到了尽头,对面是一座奇峰,一条山藤编造的藤索桥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迎风摇摆不定。
长约有十丈左右,宽仅两尺余,两侧没有扶拦,稀稀疏疏地,桥面铺设了木板,但随时有一脚踏空的可能。
下面,是深有三十余丈的深壑,壑中一条溪流,怪石丛布,溪水飞珠溅玉向下狂泻,人往下看便会感到头晕目眩。
对岸,一个缠头赤足,穿短衫短裙的蛮人少女,背了一个藤背箩,竟然若无其事地急行而过。
桥不住款摆,令人望之动魄惊心,替她捏一把冷汗。
桥在摇晃,桥头系在大树上的藤结,也发出吱格吱格的尖鸣,胆小朋友不吓得趴下来才怪。
两人替少女耽心,所以惊叫出声。少女也看清了对面出现的两个汉人,一怔之下,站住了。
乖乖!人一止,桥晃得更凶,走这种藤桥,如果停下来,委实惊险万分。
“露笑脸,不可吓坏了她。”司马英说。
两人露出笑容,闪在一旁。少女心中一定,重新举步,像个凌波仙子,有韵律而轻快地过了危桥。
在桥头,少女居然向他俩人一笑,用不太生硬的汉语说:“不要向下望,胆子小最好别过去。”
说完,恶作剧地一笑,扭头便走。
司马英一脚踏出笑道:“这位姑娘好顽皮。”又扭头向萱姑娘说:“我先走。”
他不敢用轻功掠走,桥不住摇摆升沉,如不趁势举步,便会踏空,做这种桥的人真缺德。
等着姑娘走上了桥,少女却呆在桥头转身向他们瞧,大概不相信这两个汉人也能走哩!
等萱姑娘过了桥,少女叫:“等一等。”
叫声中,她又摇摇晃晃过了桥,向两人轿笑道:“你们是少数能过来的汉客,是到上江嘴的么?”
司马英摇头道:“不,小姑娘我们要到景东府。”
“啊!景东府不该从这走。”
“怎么?走错了?”
“你们该从楚雄府走大路,这条小路你们汉客怎能走?”
“哦!小姑娘,我们不是过来了么?”
“转过第二座山,你们便走不成了。”少女解下背箩,取出两个古怪的东西,递过说:“送给你们。”
那是一个车把一般的木器,中间有一个刻有凹糟的圆轮,把手上有两根麻绳。
司马英接过,茫然问道;“小姑娘,这东西……”
“前面有绳桥,没这东西过不去的。这条路到景东不知有多少绳桥,没有这东西不行,送给你们。”
她指着绳索解说道:“两根绳绑住腰身,握住把手,滑轮扣住绳桥,便可滑过对岸。小心,绳索必须分开,由绳索上面绕过。假使滑轮坏了,人仍可挂在上面,慢慢向下爬,如果从一面挂下绑住腰身,把手滑轮一断,便会粉身碎骨。”
司马英听她说得那么严重,不得不信,不住地向她道谢说:“谢谢你,小姑娘。”
少女背起背箩,明媚地一笑,说:“我家住在江嘴,你们将在那儿歇息,也许我能及时赶回来招待你们,再见。”
说完,踏上了藤桥袅袅娜娜地走了。
司马英提着过绳桥的工具,举步说:“这一带是汉化了的蛮人,多淳朴可爱哪!”
“哥,你说可爱,是指她么?”萱姑娘恶作剧地笑问。
“你呀!厉害,小嘴儿可恶。”他也笑答。
绕过两座山,前面果出现了一座绳矫。
“乖乖!汉人确是不能在这一带山区中生活的。”司马英盯着绳桥苦笑。
两山之间,相隔约十五六丈,下面是深有百丈的溪流,水势汹汹。中间,挂了两条鸭卵粗的并行巨绳,一高一低。
这一面上面一条系在三丈高一块石头上,下一条也系在一个石孔中,一看便知攀吊在绳上,自然会向对岸滑下,那滋味大概不好受。
“有趣着哩,哥。”萱姑娘拍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