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灵曜察觉到钟玄南的挑衅。
“你算个什么东西?仗着半幅好根骨便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了?”高灵曜冷笑。
即便是自家师尊被钟玄南拒绝而蒙羞,他也从未气恼过,但提及沈怀君,他却莫名开始冒火气。
钟玄南不甘示弱:“真君莫不是后悔离开师门,嫉妒在下?”
“你在说什么荒唐话!”高灵曜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起身抽符准备教训钟玄南,而门口盘旋着的一只纸鹤飞入室内,开口说话,正是沈怀君的声音。
“灵曜,你过来。”沈怀君道。
高灵曜便放过了钟玄南,急急走到了竹林小院,卧房的大门推开,病弱美人披衣临窗而坐,指尖正轻点窗外竹叶尖。
他脱口而出:“您怎么又瘦了?”
沈怀君没有回答,沉静的眸子淡淡看了他一眼,道:“高灵曜,你已非我座下徒弟,以后莫要来了,免得招惹闲话。”
这是逐客令,划分界限,言语间没有丝毫的留恋。
高灵曜的心猛然一空,好似呼啦啦灌入了凉风:“为什么?我知道您厌恶我、对我伤心透顶,可是。。。。。。”
“不是厌恶。”沈怀君打断他的话。
沈怀君望着那晶莹的露珠,一字一句道。
“高灵曜,你这人重功利,我一开始便不该收你为徒。”
*
高灵曜回到居所,他身为真君,只差临门一脚便是仙君,在仙门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加之是高家嫡子,居所是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
白玉台阶拾阶而上,守门弟子齐齐应声,便是秦明彻也未曾有这般阔气的排场。
谁叫他是白笙仙君的徒儿、高家的嫡子呢?生来家族显赫,继承高家真传,又得白笙仙君的教诲,便是他父亲来,说话也要小心三分。
高灵曜站在莲池边欣赏金鲤戏水,玉碗中的茶水刚品下一半,有通传弟子走上前来:“灵曜真君,余信之求见。”
“余信之?”高灵曜眉头一皱:“空占世家名头,左右逢源的东西,不见。”
通传的弟子未退下,招招手让人抬上来个托盘,红布为一扯,是一只精致小巧的莲花玉碗。
“这是余城主特地呈给真君的礼物。”
高灵曜用挑剔的目光将碗打量了一遍,摆摆手:“把余信之请进来。”
“贤侄、贤侄!”隔着大老远,余信之晃着肥硕的身子飞奔着跑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多年前曾与令堂并肩作战,见到贤侄,着实是欢喜呀。”余信之随口开始关系。
高灵曜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连客套都懒得客套,视线移到余信之身后时,目光忽而一停。
余信之乐呵呵地介绍道:“这是我大儿子,余思欢,天赋嘛普普通通,不过我二子余游天天赋不错,余游天,来给真君请安。”
高灵曜冷眼瞧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余信之与其二子余游天皆富贵装扮,戴满了珍奇灵宝,反观余思欢身形窘迫,只着一件素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