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布里艾尔忽然听到一阵提琴的声音。她好奇地出门一看,发现流歌坐在清早的阳光下调大提琴,身前还放着一个乐谱架子。听到响动,她抬起头,眼神有些惊讶,发现是亚布里艾尔后,便微微一笑:“您好,亚布里艾尔博士。”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亚布里艾尔有些尴尬。
“并没有。”流歌摇头,伸手翻了一下乐谱,“倒是我可能会有点吵。”说着,她娴熟地拉起琴。
亚布里艾尔不太懂乐器,但她觉得流歌拉的曲子很好听。
“大小姐,你是音乐家?”
流歌停下演奏,仰起脸:“您叫我流歌就好。我不是音乐家,我还是学生。”她轻轻摇头,又补充道:“大提琴与作曲是我的专业。”
亚布里艾尔点点头,搜肠刮肚了一下,又挤出了一句话:“您学习的学校一定很优秀,柯蒂斯?维也纳?还是柴可夫斯基?”
“是茱莉亚。”流歌落落大方。
亚布里艾尔了然——哪怕她不懂音乐,也多少听说过这些著名学院的大名。
“啊,我是打扰到你练琴了,不好意思。”亚布里艾尔尴尬地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没关系,博士——还有,您能坐下来吗?我想和您谈谈。”
“呃……?”
亚布里艾尔在流歌对面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来。她注意到流歌一直在看她——流歌有一双蓝色的眼睛,与她的父亲相似;容貌清丽却又像极她的母亲,给人的感觉是个沉静理性的年轻人。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只是,博士您……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我爸爸的下属吧?”
“为什么这么说?”
流歌笑了笑:“您身上的气质不像。安娜医生是您的直属上司,而她和妮丝很久以前就是我们的成员了。我认识她们也很早,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爸爸的下属,以您的能力,我应该很早就见过您才对。”
“哦……”亚布里艾尔点头,然后简略地说了一下自己成为观测站管理员的经过,最后加了一句话:“在这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组织——卡斯托尔教授她们都是很早以前就加入组织的成员?”
“是的。”
“是因为她们的天赋吗?”
“安娜医生和汉娜姐姐还有罗纳小姐在取得成就之前,都是组织收养的孤儿。”流歌轻轻地拨弄着琴弦:“我和妹妹很幸运,虽然也是组织的人,但我们有爸爸和妈妈。”
“我能问一下吗?”亚布里艾尔问道。
“您请问。”
“你一直说的组织,是什么?”
流歌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安娜医生没有告诉您组织的事情?”
“没有。”亚布里艾尔老实说道。
“……”流歌犹豫了一下。亚布里艾尔虽然成为了观测站的看守人,但她实际上对组织的事情一无所知。安娜是出于什么想法不告诉亚布里艾尔的,她不知道。
不过,她仍可以对亚布里艾尔讲一些能够讲出来的故事。
“我也是听爸爸妈妈讲的。”流歌笑了笑,抬起手把鬓边垂下的头发轻轻拨到耳后:“组织的建立始于文艺复兴时期,第一代理事长……”她注意到亚布里艾尔奇怪的目光,点点头:“那时候还不叫理事长,这是后来组织的人们给予她的头衔。”
看到亚布里艾尔露出明白的表情,她才继续说了去:“第一代的理事长是那个时代的一位无名的女性天才,但在那个时代,她的聪明才智不仅不会被世俗认可,反而会被看成是异类,而且她作为女性,那样高的天赋更会成为她的丧命的罪状。但那个人从不轻易屈服于世俗,她以无比强大的信念和自信,为了找到一个真正开明的世界,自己开始了对新技术的研究。在一个巧合下,那个人在战乱中救了两个孤儿,她们后来成为她的助手和理想的继承人……慢慢地,她帮助的人越来越多——最开始的组织为了躲避世俗的目光,一直低调行事,也没有多少正式的成员,但组织一直都会在战乱的地区帮助孤儿,并且为了日后的理想,收养其中那些具有特别天赋的孩子,培养骨干。随着时间的流逝,组织终于成长起来,成员遍布世界——如果现如今的世界所呈现的那些是硬币正面的话,那么组织一直潜藏在硬币背面的一个小小角落,所以人们不知道组织的存在。”
“但是,那些观测站是怎么回事?”亚布里艾尔有些咋舌。哪怕流歌只说出了这个组织的一点点小历史,但她已经可以想象这个组织力量有多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