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煜丞一个儿子。
这就是他亲生爸爸看到他的第一眼,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战老夫人也没想到男人会这么大的反应,皱了皱眉,“什么叫玩笑!谁跟你开玩笑!如果我没有证据,你以为我会莫名带个孩子进战家的门吗?!这就是你的儿子!你自己干过的好事,难不成说忘就忘了?!”
男人愣住了,显然是想起来了。
战司濯垂下睫羽,遮住了眼底里翻涌的情绪。
战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语气,对战司濯道:“司濯,你别怕,有奶奶在,你爸爸不敢对你怎么样。”
“……”男人神色晦暗不明。
“司濯,叫他一声‘爸爸’吧。”战老夫人柔声说。
闻言,战司濯那只被牵着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了几分。七年,他从未叫过一声爸爸,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让他开口对一个男人喊爸爸,他有些难以开口。
“别!”不等战司濯喊出爸爸两字,男人先一步打断,“不用急着叫我,我没认!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我的,长得像而已!”
战老夫人一听,气得抬手就要给男人一巴掌,“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战司濯忽然抓住战老夫人的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司濯?”
战司濯抬眸对上她的视线,扯了扯唇,说:“奶奶,之前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战老夫人怔住了,“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战司濯的睫毛既浓密又长,垂眼的时候,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翳。
战老夫人见他没有回答,也知道他还没完全适应过来,再加上刚才那混蛋儿子说的混账话,她温声道:“没关系,如果你不想叫,可以不叫。但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我……”战司濯看着她。
“嗯?”
“我可以跟你一起生活吗?”战司濯说,没有自卑,说的清楚,“只是跟你。”
自那天起,他就知道,他的亲生父亲不认他,而他也不再开口叫一声爸爸,即便那个男人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时候,他也只是冷冷的站在门口,没说一个字,更没有哭。
这个世界上,并非没有真正讨厌自己孩子的人。
至少,他就是那个被讨厌、被无视、被放弃的。
……
“余小姐,目前的各项数值来看,你之前喝的红酒对胎儿的发育没有什么影响,宝宝很健康。”
医生的声音打断了战司濯的思绪,只见帘子上倒映的那抹身影稍稍侧头看向了仪器的显示屏上。
医生缓慢的移动着手柄,显示屏上的画面也跟着移动起来,画面顿时转到了宝宝的侧面。
余清舒看着显示屏上的画面,不由得一怔。
画面呈灰白色,中间隐约能够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缩成一团,两只小手像是握着拳放在眼睛上,小腿曲着,安静的很。
这就是在她肚子里折腾了三个月的小家伙么?
医生笑着说:“余小姐,你看,这个就是宝宝。”
为了让余清舒可以更加清楚的看见,医生将显示屏往她这边转了一下,将手柄放在肚子的侧边,“余小姐,你长得这么好看,宝宝也不差,看上去鼻子挺高的,应该是遗传了你。”
余清舒盯着画面上的小家伙,只见它小小的动了动,好似有些不满意刚才的姿势,小手也跟着放下来了。
的确,虽然画面模糊,但不难看出来这个小家伙有一个高挺的鼻子。
余清舒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突然觉得自己受的那些苦和委屈都挺值的,也不知道是兔崽子还是小公主。
“余小姐,要听听胎心吗?”医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