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死者抱去埋尸地之时,死者的身体是否如生前柔软?”蓝子玉问道。
“和死之前一样,就是没有了温度。”刘俊子哽咽道。
那天上午的气温很低,蓝子玉并不将犯罪嫌疑人凭人体感官所感觉到的体表温度作为生命体征的依据,因而一直没问死者是否还有体温。
“你后来为何想到要将她埋了?”
“小人害怕被别人发现。小人想着,只要把她埋了,就没人知道她去哪了。”刘俊子嗷啕大哭起来,“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我这辈子都不能参加科举,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大人,小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后一定不会这么做了。”刘俊子泪流满面,欲站起身跑到蓝子玉面前求情。
左右捕快迅速向前按住情绪激动的刘俊子。
“大人,给小人一次机会吧,小人一定改过自新。”
蓝子玉见犯人情绪激动,不好再审问,便一拍惊堂木,喊道:“退堂。”
“大人!”刘俊子还欲往蓝子玉离开的方向挣扎,“我父母就我一个儿子,我走了,谁来照顾他们呀。大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宋宁章喟叹一声,收拾完桌上的笔录,也走了。
刘俊子家门口,不时路过几个看热闹的顽童朝屋子里扔石头。
刘老三夫妇皆因儿子入狱而羞愧得抬不起头,现在连门都不敢出,生怕遇到阴阳怪气的熟人。
“哎!你怎么往别人家里扔石头?”
“娘,那是杀人犯的家。”
“你怎么知道是杀人犯的家?”
“好多人都说,那是杀人犯的家,杀人犯杀了一个姑娘,被县令大人抓进牢里了。”
“嘘!我们走,以后不许来这儿玩,太危险了。”
……
这段母子间的对话全数落入了刘老三夫妇的耳中。
刘老三又是气又是悲,刘老三媳妇已然哭得两眼通红。
“官府已经将我们家搜了一遍,俊子恐怕……”刘老三哽咽了,“我们去看看俊子吧。”
刘老三一拍桌子,恼怒道:“他怎么就杀人了?!”
他的眉毛被气得竖起来,眼睛却不禁通红,蓄满了泪水。
“去吧,去看看他吧。”
“你让我怎么出门去看他?!”刘老三抹了一把眼泪,“他把我的老脸都丢光了。”
“可他毕竟是我们儿子呀。”
“外面都在传我们的闲话,我怎么有脸出去?”
这时,门外的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栅栏门被打开的声音。
“好像有人要来我们家。”刘老三疑惑的站起身来。
“不见。门都关死了,我不信他们还能闯进来。”刘老三十分恼火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
一段敲门声之后,便响起浑厚的男人声音,“刘老三,官府查案,速来开门。”
刘老三夫妇一听是官府的人,顿时慌了。
刘老三媳妇第一个冲过去,给捕快开了门。
“大人命你们夫妇立即前往县衙,接受审问。”为首的捕快严肃的说道。
“是。”刘老三媳妇躬身一拜。
“是。”刘老三附和道。
下午,审问刘老三夫妇的公堂正式升起。
蓝子玉肃容坐在上面逐一问道,刘老三夫妇则跪在下面一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