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蓝子玉决定去找白玉胧,她相信白玉胧没有揭穿她,一定是有原因的,而那原因正可以成为白玉胧替她保密的理由。
陆小柳习惯跟在蓝子玉身后,蓝子玉害怕陆小柳从她和白玉胧的对话中听出端倪,就没让陆小柳跟着,一个人径直出门去。
白玉胧想到蓝子玉会来,穿了一身优雅白衣裳,里面是交领大袖衫,外面是圆领绣金长比甲;半头青丝用高高的银冠束起,披散下来的半头青丝将两肩都隐没了。
他的头发是真的多。
“白……公子。”蓝子玉看白玉胧犹如看一个陌生人,她也不想这样,但白玉胧现在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陌生人。
“坐。”白玉胧邀蓝子玉在茶台旁坐下。
蓝子玉摆正自己的身份和角度,尽量从容的坐了下来。
茶台上的茶具都是新的,估计是白玉胧命人重新置备了一套茶具。
白玉胧为蓝子玉斟茶,一俯身,长长的乌发滑到胸前,散得更开了。
蓝子玉喝了口茶,开门见山说:“你应当知道,朝廷是不允许女子当官的。”
白玉胧不急不缓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一下,看向蓝子玉,问她:“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做官?”
从蓝子玉进来,她就感觉到白玉胧似乎是早就知道她回来,为着保守蓝子玉的秘密,因而院里一个人也没有,静得很。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突然,蓝子玉一时也想不起自己当初是怎么当上官的,自己好像从未有过当官的想法。
白玉胧给茶壶加上水,并放上炉子,要煮一壶新茶。
“当时,是蒋太守推荐我当上县令的。”蓝子玉沉思了一下,“后来我看到义沧百姓不如意的生活,我就决定当好这个官,但后面我也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义沧经济上收效甚微。”
“是蒋玠旻的父亲让你当上义沧县令的?”白玉胧的语气里带着点酸。
“差不多。”蓝子玉感觉是蒋玠旻在其中发挥了作用,但不确定,就没有肯定的回答白玉胧的话。。
蒋玠旻于蓝子玉而言,还是位相当值得纪念的人物。
他可是蓝子玉穿越到这个时代见到的第一个同龄人,还是好友。
茶水被烧开了,茶盖被蒸气顶起,哐当作响,可是没人注意到它。
“子玉,除了我,应该没人知道你是女儿身了吧。”白玉胧确认道。
“没有。”蓝子玉盯着白玉胧,“就你一个人知道。”
“子玉。”白玉胧放心的向后微靠,“你本就是女子,一开始就不应该当官。”
房门外,有人悄悄退去,走出院门时一个趔趄撞了一下院门,然后匆忙逃走。
蓝子玉注视着白玉胧,让他继续说下去。
白玉胧的眼角自带余红,本应带着攻击性的言语只要目光落到他的眉眼,都不会觉得那些言语会和他扯上半点关系。
这也是谣传白玉胧生了一双狐狸眼的由来,专能蛊惑人心。
“你不做官了吧。”白玉胧说。
“如果我不做官,我能做什么?”蓝子玉陷入了沮丧,“如果我一开始就是做蒋玠旻的书童,如果蒋玠旻不洁身自好,我的下场就是娈童。你能做娈童,可我做不了!”
蓝子玉的话很伤白玉胧的心,伤得彻彻底底。
周围的气氛很沉寂,茶炉里的炭火已经熄灭了,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是呀,你是做不了,可有人一出生便是了。”白玉胧的声音阴郁低沉。
蓝子玉这才发觉自己戳了白玉胧的痛处,很快便心生愧疚了。
白玉胧坐在茶台的主位,蓝子玉坐在侧边可以把白玉胧脸上伤感的神情一览无余。
“玉胧。”蓝子玉起身欲安慰白玉胧,“我刚刚一时冲动,才说的气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