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云楼东面思撷亭里,两人正在对弈。
一人白衣如雪,芝兰玉树;一人黑衣如墨,挺拔如松。
黑白子酣战,棋盘上局势胶着,但执棋的两人却都神色轻松,很是风度翩翩。
有人走进亭来,白衣男子抬眼,微微一笑,落下一子,对黑衣男子道:“承让!”
黑衣男子并没有因胜败牵动情绪,道:“明大公子的棋艺果然高绝,甘拜下风!”
白衣男子便是双元及第的明家长子明朔,这次赏荷会的主人之一,明沁雪的兄长。他温文一笑:“梁王殿下心不在此,若明某还不赢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楚昕元笑道:“明大公子果然好风度,赢了棋,还给本王台阶下。本王虽没这么输不起,不过仍承明大公子的情!”
明朔看一眼走进来的第三人,道:“楚王殿下也想弈一局吗?”
楚景弦狭长的凤眼里带了一抹漫不经心的笑,道:“弈棋有什么意思?不如赌来得畅快,明大公子若是赌,本王倒可以奉陪,下棋就算了!”
这话引得明朔一笑,道:“赌之一事,本人也是甘拜下风!”
楚昕元淡然接口:“不论什么事,不都讲个势均力敌?你要赌,难道不该找你们京城双赌圣的另一个吗?”
楚景弦道:“我来找你!”
明朔识趣地道:“那两位殿下聊,在下随便走走!”
等明朔离去,楚昕元的脸色就淡了下来。
楚景弦的脸色也淡了下来,道:“五皇兄一个人来的?”
“不然呢?”他倒是想带着某人一起,但某人不识抬举!
楚景弦道:“她呢?”
楚昕元脸色微寒:“七皇弟莫不是忘了,她是你五嫂,你不觉得你这么问不合适吗?”
楚景弦并不相让:“五皇兄不把她放在眼里,还不让别人把她放在眼里吗?”
楚昕元沉脸,厉声道:“楚景弦,你别过份!”
楚景弦忽地展颜一笑,那笑容恣肆无忌,带着几分邪肆,几分狂放:“你有眼无珠,却说别人过份?可笑!”
楚昕元猛地上前一步,逼视楚景弦:“就算本王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今她也是本王的王妃。你想干什么?你想做出不伦的事,让皇室蒙羞?还是说,你能改变这个事实,从而得偿所愿。楚景弦,另你做梦!本王不妨明确告诉你,她生是我楚昕元的人,死也是我楚昕元的死人!”
楚景弦疏离懒散,随意漫不经心的眸子一寒,忽地伸手,抓住他胸前衣襟:“楚昕元,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有怨!知道你不甘心以前所经历的一切。但如果你是个男人,你该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楚昕元也抓住他胸前衣襟,嘴角露出一丝残酷又森冷的笑意,毫不留情地道:“本王不知道你和他认识多久了?也不在乎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深情厚谊’,但日照轩里,她爬的是本王的床,而不是你的。她既然敢来到本王身边,就休想全须全尾的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