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卢象升并没有穿着官报,而是白衣胜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崇祯皇帝向来对信任的武将一路开绿灯,袁崇焕是如此,刘明遇也是如此。别看武烈军经略安抚使这个官职听上去官职好像是不大。
事实上,明朝只有经略,既管军务的大臣,只有在少数民族地区,设立安抚使,但是不加经略,只有刘明遇这独一号,既管军,也管民,而且是武将出身的经略安抚使,更为难得。他事实上与卢象升一样,是一个地方的军政要员。
卢象升深受崇祯信任,兵部对他是一路绿灯,要兵器给兵器,要粮草给粮草,拥有这么好的条件,再加上卢象升天纵奇才,这大半年来已经将天雄军练得有模有样了,不用说,崇祯大老板对这位勇于任事而且很能干的员工是非常满意,非常信任的。
现在这位明末名将正微笑着欣赏大道两边的景色,其实现在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草木早已枯黄,田里也早早种了冬小麦,一点绿意都看不到,但是那仍在河边骨辘辘的转个不停的水车,远处仍在努力干活的老百姓,在这位大将眼里就是最美丽的风景。
“都说冠军侯屯田如何如何了得,我本来不大相信的,现在看来,不信是不行了。”又把目光转向远处一台两丈多高的水车,由衷发出一声赞叹:“好东西!如果此物能够在大明境内推广,不知道多少百姓可以受惠!”
曹桓笑道:“卢大人,这才到哪里呀?等你看了他们的军田,再到城里看看,你会更加惊讶的!咱家与王勇那个老货前几个月的时候一起外放,不曾想他能有如此造化!”
王勇这个宦官已经升官了,放在皇宫之中,仅于曹化淳、高起潜、王承恩可以排在宫前十,论排面比曹桓大多了。要说不嫉妒那算是骗人的。
然看到前面有大队的人正在兴冲冲的谈论着什么,一个劲的往前跑,其中还不乏富商,不禁有些好奇。
卢象升策马上前去追上一辆马车,朝车里那位大腹便便的富商一拱手:“这位员外请了,在下是从外地来的,看到你们成群结队的往前跑,心里好奇,请问是何缘故?”
卢象升待人温和,又仪表堂堂,那位富商倒也不敢怠慢,笑着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冠军侯又折腾出新的名堂了!”
“什么新名堂?”
“冠军侯,还真是厉害,上任之后造垦荒田,造木渠,造水车,圈养牲畜,一个原本一穷二白的蛮荒之经他一拨弄,居然大有起色了!现在更厉害,粮食现在丰收了,听人说,亩产高达五千斤以上,把大伙都给吓傻了!这不,大家都想去看个究竟!”
就连没有看到三千斤的土豆,卢象升都产生了怀疑,现在又听到五千斤这个数字,他第一印象就是“这怎么可能?”
“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老实说,老陈我是第一个不信的,但是他们说得斩钉截铁,不容不信啊,所以赶紧赶过来了,如果真有这么高的产量,那我得赶紧下手,订购个一万几千斤,好大赚一笔不跟你说啦,赶路了!”
富商吩咐车夫加快速度,一下子就把卢象升给甩开了。
卢象升的吸了一口气:“快,快,赶紧去看看!”
一队缇骑二话不说,打出了锦衣卫的旗号,策马在前开路:“闪开,闪开!锦衣卫公干,闲杂人等闪开!”
可别说,这招还真管用,那些老百姓一听到“锦衣卫”三字,就像见了毒蛇一样面色大变,往大道两边闪开,就连那些乘车坐轿的缙绅也不例外。
锦衣卫现在已经失去了明初时的威风,但毕竟是天子亲军,对于市井小民来说,那身飞鱼服,那把绣春刀,还是颇具威慑力的,一句话,避之则吉!
缇骑在前开路,曹桓与卢象升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
只是越往前人流就越密集,不过,遇到了刘家军的哨卡,即便是锦衣卫的金字招牌也失效了,刘家士兵可不卖锦衣卫的面子。
“让开,锦衣卫公开!”
“退后,这里是刘家军哨所,违者格杀无论!”
锦衣卫百户气得脸色铁青:“你们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刘家军士兵可没跟他们废话,随着哨起一起,随着一阵阵格格声作响,两辆二十八连发的迅雷炮车推了出来,一名刘家军士兵,将火把举起:“我数三个数,三,二……”
“住手!”
卢象升急忙上前,亮起腰牌:“本官乃保定巡抚,天雄军兵备使,求见冠军侯!”
好在关键时刻卢象升出面,总算消除了误会。
要不然,这些锦衣卫可就白死了,刘明遇才不会管他们的死活呢。用刘明遇的原话,来到刘家军辖下,是龙得盘着,是虎是卧着,锦衣卫算个屁啊!
在刘家军士兵的带领下,卢象升终于看到了传说中亩产五千斤的红薯。
一串串红薯从地里刨出来,小孩子、妇女、老人则乐呵呵的跟在后面将土豆捡起来放进筐里,很快就装满了一筐,然后就有壮汉过来将它挑出去,然后过称,记录亩产的数字,累计加起来,就是一个新的记录产生。
这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更是令人振奋,看得众地主乡绅眼热不已,卢象升干脆是看傻了眼,傻傻的看着那一辆辆装满红薯:“这就是红薯,产量太吓人了,真的太吓人了!”
"下面还有吗?”
“某不是曹桓,下面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