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侯爷!蒙古人赶着马队和牛羊过来了!”
刘明遇马上反应过来:“这个林丹汗,还真有意思!”
林丹汗的核心控制区域在土默川鄂尔多斯一带,距离宽河少说也有一千六七百里,一来一回至少三千多里。
别说那些蒙古人骑马,就算是骑摩托车,也没有这么快打一个来回,很显然,在粆图台吉出发的时候,他已经带着牛羊马匹出发了。
“刘富贵!”
“在!”
“这次交易你负责。”
“是侯爷!”
随着刘富贵离开之后,刘明遇望着卢象升接着说道:“卢大人,你应该也知道,咱们大明朝廷虽然穷,可地方上并不穷,别的暂且不说,就说去年建奴入寇,他们抢了多少财物?”
卢象升其实还真不太清楚具体数字,可这个数字肯定不会少。
刘明遇前前后后从建奴手中抢回了三大笔财富,既百草山谷,马兰峪以及宽河城,这三个地方所有的财富加起来,超过五百万两银子,这其中还有大量的古董、字画,精美瓷器,紫檀沉香、黄花梨、金丝楠木、金银首饰之类没有办法计算的财富。
刘明遇为什么可以说盖一口气盖两万多套军宅,一口气建了几百座工厂,依靠的就是这些原始积累的财富。可以想象,这只不是过永平府、顺天府十数州县被抢的财富。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大明并不穷,贫穷的原因是扶贫悬殊实在太大。从大明开国时期开始,二百多年科举,制造出十万八千余名举人或者进士,这些都是免税特权阶级。这些特权阶级,涵盖了大明的各府各州各县,任何一个角落。
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士绅拥有大量的隐形财富。以明朝的物价计算,一匹上等的丝绸需要三四十两银子,哪家豪门大门不存几百上千匹的丝绸?还有银子,要知道建奴抢走的只是浮财,像店铺、房子、田地,他们是带不走的。
而且刘明遇抢回来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也就意味着,隐藏在民间的财富总值,比刘明遇得到的更多。
“民间的钱很多,却没有流通起来,这些钱,其实啥也不是,就是一堆没有用处的金属!”
刘明遇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划起来:“就像我在宽河,办了很多工厂,也有很多商人,看到了其中的商机,他们也要在这里办工厂,这个办公厂好处实在太多了!”
卢象升确实是非常羡慕刘明遇这边的活力。
“首先,要建厂房,得有地皮吧?得要砖吧?得要瓦吧?得有木料吧?得有人,才能把厂房建起来吧?这样一来,有地皮的人赚钱了,砖瓦作坊赚钱了,伐木工人赚钱了,本地的泥水匠也有一口饭吃了。如果工厂建得多,砖瓦作坊生意红火,肯定得招更多的人才忙得过来的,那等于是将富余的劳动力吸纳一空了。”
刘明遇道:“无论是工厂,还是店铺,他们必须要交税,工厂办得越多,赚的钱越多,官府能征到的税就越多。这样一来,办厂的人赚钱了,没有田地的老百姓有饭吃了,官府收到的税也多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嘛!”
卢象升马上反应过来:“一旦没有土地的流民和佃户,都去工厂做工,那么地主……长工短工也就不好招了,就算能招到,佣金肯定要大幅提升的!”
“没错,这样一来,种田的收益就薄了很多,相信会有不少地主对种田失去兴趣,将田地卖掉去办厂的,这样一来,不就有更多老百姓有田种了?”
刘明遇接着道:“说到底还是蛋糕大小的问题,现在的蛋糕太小了,就算全给一个人吃都不够塞牙缝的,但如果将它做大十倍,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一人一口就吃饱了,也就用不着抢得那么凶了!”
卢象升有些难以置信的道:“办工厂好处真有这么多?”
“宽河城就是现成的例子啊!”
刘明遇苦笑道:“我虽然带着他们开垦了不少田地,总共也就七十多万亩,与大名府相比,不过是一个零头!”
卢象升身为大名府的前知府,自然清楚,大名府现如今有七十八万九千四百余户,共计拥有田亩共计五百八十三万余亩,人均拥有七亩多地。当然这只是人均,刘明遇家中还有七千七百余亩呢。在大名府,刘进贤还只是小地主,根本就排不上号。
在后世,人口增加到十四亿,耕地却没有增加一寸,反倒一直在减少,却没有出过乱子,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世界工厂”这四个字。
那全国遍地开花的工厂为农民提供了除种田之外另一条致富的途径,到工厂打工的收益是种田的十倍,依靠这份工资就能解决温饱问题了。
如果还像过去那样全靠农业撑着,依靠十八亿亩耕地供养十四亿人口,信不信马上给你捅出天大的篓子来?
当工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工业税就完全代替了农业税,农业税也就可以取消了,甚至还可以反过来给农民一些补贴,对农民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
虽然无法从根本上消除富贫差距,这是没有办法的,在私有制的制度下,人与人的勤奋不同,受教育的程度不同,眼界和格局不同,富贫差距只会越来越严重。
别说大的范围,就是一家人吧。独生子女别外说,像有些家庭,兄弟姐妹四五个,或者三四个,他们接受的资源可是同一起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