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峰高崖旁一道石门紧闭,正是方凌风闭关之地。
雪花簌簌飞落,崖边松树林风涛大作,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卷乱了方凌雪的衣裙,让她站立都有些困难。
感觉脸都在生疼,方凌雪吃力地将呼吸理顺,等着小道士前去通传。
然而。。。她都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竟仍不见方凌风回应。。。
怎么着?这是兄长先死一步了?
静立于冰天雪地中,眼见方凌雪面无血色,似是被冻得惨白,小道士连忙提议道,方姑娘不妨先回道观暖和暖和罢?
生命在逐渐流失,方凌雪身上越来越冷,嘴唇发白,鬓发发灰,她深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
她指着山崖边的小木屋,对小道士含糊笑了笑,不了,横竖也无甚大事,我便暂歇此处,再等一等。
小道士自然是几番劝阻,那怎么行?这高崖天寒地冻,根本挡不住风,还是先随我回去,回头我再替你向掌门通传。
方凌雪坚持道,谢谢道长了。无妨,我这也是不耐爬来爬去。
小道士闻言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独自下了山回道观内,与人送来炭炉与棉衣棉被。
方凌雪盘算着日子,自己中药距今已过了五日,她打算再等一日,若兄长再不出现便下山吧,自己寻个僻处就此长眠。
但真如小道士所说,崖边天寒地冻,小木屋里烧着火炭也如冻同冰窖。
当真是冷极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了一身伤,方凌雪即便是兜着手抱着暖炉,也带了些平素没有的瑟缩。
冷得瑟瑟发抖更是压根就睡不沉觉。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什么时辰了,只听得风声一掠而过,便瞧见床前影影绰绰地立着一道深蓝如黑的身影。
方凌雪一惊,猛然睁大眼睛,她迅速一拍床板抽出倚在榻侧的佩剑,喝道,何人?
寒剑出鞘,剑光森然,明晃晃的锋芒璀璨刺目,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那人却只一个弹指,伸手轻按在她剑锋之上,如同虚按着一座山峰,冷道,因何如此慌张?出了什么事?
熟悉的声音骤然跃入耳中,犹如水激寒冰,风动碎玉,悦耳之极!
是哥哥!
方凌雪心尖一颤,她倏然收剑,无言的欢喜盈动,黯灭的眼眸如雪光皎洁!
哥哥!她心中欢喜,不自禁地踏前两步唤了一声,又不安地改口施礼,方掌门!
借着火炭的一线亮光,但见方凌风一袭靛青道袍,头束道冠,背上三尺青锋,面容清隽却神色肃穆。
正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得道高人。
方凌风不应,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复又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