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姐妹,谢俪真是一点儿没猜错谢儇的想法。
“儇儿,你怎么了?”待得姐妹俩落了单,谢俪又稍微避开了人群与仆役,方悄声地问道。
谢儇不难读出姐姐浑身上下的关心劲。然而事实,她是一样都说不出口。
她与林其琛的私情?
林其琛为她杀了赵成渊?
她名义上的丈夫时常强BAO她?
每一样都多么的难以启齿。
“姐姐,觉得这样不好吗?最近那些人不都说我变得稳重温和了么?”谢儇非常了解她的亲姐姐,虽说表面上不会对她说重话,可心底里还是以三从四德、贤良淑德为标榜来希冀这个妹妹的。
同样地,谢俪比谢儇年长,打小看着妹妹长大,此时此刻从谢儇的眼里发现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厌倦。
甚至是隐藏地完美的敌意。
“你是在生我的气?”谢俪似笑非笑。
“没有。只是很想杀了当年给我赐婚的那个人。”谢儇同样笑着。
谢俪没有在第一时间捂住她的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好几眼,才道:“我很好奇,你对杨映到底哪儿不满?从一开始,你就从心底里地抗拒这门亲事,我记得你之前是如何说的,身为谢家儿女,既享了旁人未有的荣华,自该承担常人不必的责任。”
“联姻,也是责任的一种。你明明很清楚的。”
谢俪不禁一次地怀疑,妹妹是有了心上人?
谢儇再次静默了。
她曾经对婚姻是不抱期待的,可是一旦有过奢望,便难以接受现实。
“我也不曾闹过啊。姐姐你何必苛责于我。”
谢俪轻蔑地笑了:“可你满脸都写着对杨家的厌恶与不喜,满场的人精谁又瞧不出呢。麻烦你下回掩得好一些。”
“知道了,我下次一定少出门。”谢儇有气无力道。
面对如此反常的妹妹,谢俪还是痛心的,站在道德出发的点上教训了妹妹一顿,她还是忍不住地发挥了下作为姐妹的温情。
“丫头生的孩子,不过是来安抚杨家上下的心。到底你生的,才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谢俪看着王府里的妾室一个个大了肚子生下孩子,对妹妹如今的体会十分了解,因此劝导她想得明白些。
谢儇勉强扯了个笑容给她。
她不会给杨映生孩子的,谁爱生谁去生。
“听说你们夫妻近来感情好,若是你能早些怀上,想来在靖安侯府也能过得更好些。”重点是,做了母亲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一颗心都扑上新出生的小生命上,哪有功夫来悲春伤秋呢。
要是生完了儿子,妹妹实在厌恶杨映,索性不亲近就是了。
“知道了,姐姐,那边的夫人在寻你呢。”谢儇的语调没有一丝的起伏,慢慢坐在光影斑驳的阴影处,静若处子,恍若眼前的热闹与喧哗都和她无关。
谢俪不禁眉头微皱,只因谢儇的模样令她想起了一个人——林七许。
林七许也时常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可以无欲无求地坐上一个时辰、一天。以往林七许特别爱坐在王爷去正院必经的路上旁的钓鱼石上,王妃不免觉得她是故意地制作偶遇的机会,不过作为正室的身份提醒着她,不必理会妾室们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直至不久前,她才发觉那块石头不见了。
寻了人一问才知,林氏把这块石头搬去了一个角落,然后愈发变本加厉地坐着,之前顶多坐上几个时辰,现在干脆连饭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