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生的话尽管是随口说出,可却有着很深的意味在里面,大会可开,小会却实实在在地需要避免。林东生的话似乎就是说给某些人听的,而且还就是这七栋小楼拥有者中的某位。
常委十一位,可常委楼却只有七栋,这是不很正常的现象,可却长期延续了下来,不管是九常委的格局,还是十一常委的现在,组织、宣传、纪委等大楼里的部门,常委不在小楼里办公,省人大和省军区的常委,也不在大院设办公室。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多年沿袭下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很多时候小楼会虚位以待地空着,可常委们却仍然各自以自己的中心工作着。
以往常委会的时候,中午休息时候,小楼的拥有者会邀请其他常委,到自己的办公室聊聊天,休息一下,以打午后的时间。可今天有了林东生的暗示提醒,午饭后的时间就简单了很多,小食堂提供的工作餐很丰富,但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在午饭上,匆匆吃完之后就又回到了会议室,也可以说是又集聚在了林东生身边。
常委会议通常都是在林东生黄楼的会议室里召开,一则这里的会议室比较大一些,二则也是方便,有着中心的意味,很长时间都是这样的安排,形成了惯例,也就习惯了。
没有了其他休息的场所,午休也就变得可有可无,原本二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无形中也就变得没有了任何意义。
看到各位常委三三两两地回到会议室里,闲聊着打着时间,林东生就呵呵笑着对杨群山说道:“也就是我多说了一句话,这大家的午休就被我剥夺了,这么热的天大家也没有办法休息,也是很难受的事情啊!”
“午休其实就是个形式,真正能够享受午休快意的又有几个人?”杨群山很清楚林东生说话的意思,就呵呵笑着附和着说:“别说是常委会,就是平常时间,哪一天不是匆匆忙忙地午餐,之后就是忙个不停,谁有福气躺平了眯一会,那只是一种根本实现不了的奢望。”
“说的是啊!能够平平静静地午休,只是一种奢望。”秦亮附和着杨群山的话,看着林东生笑着说:“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中午这会即使没有什么会议,也还有其他的事情,或者是忙里偷闲批阅一些文件,像天翔省长一样利用早起一小时办公,我们还真是难以达到这种境界。”
齐天翔正埋头看着一份材料,听着林东生和杨群山等人的闲聊,听到秦亮提到了自己,就疑惑地抬起头来望着秦亮,微微笑着说道:“这怎么又牵扯到我了,看来我这一小时可以作为优选工作法,在省委、省政府机关推行了。”
“您以为没有推广吗?有机会请您到省纪委机关看看,哪一个部门不是八点就上班了,刚开始弄得我还一时适应不了了。”洪虎接过齐天翔的话,慢慢走了过来,看着林东生,望着坐在不远处的吕山尊说:“这点恐怕我说的不算,还是让山尊同志说说吧!现在河州市委是不是也是这样?”
吕山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侯哲海就笑着接过了话头,慢悠悠地说:“这是一个好习惯,如果大家都效仿,一定会极大地提高工作效率,应该推广。”
侯哲海的话引了一阵附和的笑声,似乎是一种和善的表示,在会议室里传递着。齐天翔放下了手中的材料,看着侯哲海,依旧微微笑着说:“就别说我了,我那只是笨鸟先飞的没有办法的办法,所谓戏法人人会变,奥妙各有不同,大家各有自己的办法,没有优劣。我是早起,哲海同志是晚归,各有千秋,彼此彼此。”
“这说着说着怎么就说到我身上了。”侯哲海似乎对齐天翔的夸奖很受用,满意地望着身边的几位常委,略微谦虚地说:“到了一个新单位,就应该多努力一些,以尽快适应新岗位、新职责的要求,这是我多年的习惯了,习以为常了,习以为常了。”
侯哲海谦虚的表情和话语,透着虚伪,说是自谦可实际是自夸,林东生看着这自表自演的表现,竭力忍着心中的不快,淡淡地说:“看来这午休也是难以做到了,与其闲磨牙,还是接着开会吧!”
林东生的话就是决定,所有人都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也都纷纷从围在会议桌周边,各自坐着的沙里站起身来,缓慢地走到会议桌边自己的座位前坐下,静静地等待着常委会继续召开。
“上午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天翔同志提出的对蒋飞铭团队奖励和表彰的问题,各位常委酝酿的怎么样了,还有什么需要补充和询问的吗?”看到大家都坐好了,静静地等待着他的表示,林东生缓缓地说着:“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有自己的标准,出了这个标准就应该获得奖励和表彰,这与职责和岗位奉献不矛盾,也不能相提并论,这是应该明确的界限,不然贡献何来?先进的代表性又如何体现?刚才哲海同志已经表了看法了,请同志们继续表意见吧!”
“我不是反对表彰和奖励,相反我倒是主张大张旗鼓地表彰,以激青年人立足岗位做贡献的热情,而是反对单纯的物质奖励。”侯哲海紧接着林东生的话语说着,看着各位常委诧异的眼神,侯哲海知道这眼神意味这什么,也明白是自己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引了大家的不解和疑惑,就略显尴尬地呵呵笑着,慢慢地说着:“我是作意识形态工作的,精神表彰和物质奖励能够起到的作用,我很清楚,也明白这样作的积极意义,只是凡事就要举一反三,都要多考虑边际效应,这不但是科学认真的方**,也是可以推而广之的真理。”
侯哲海似乎来了情绪,望着各位常委接着说:“另外就是想要探讨一下这种活动的必要性,经济活动从来都是由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调节的,也是要尊重市场规律行事,过多的政府干预是不是合适?又是不是符合政府职责。当然天翔同志这次是大获全胜,可喜可贺,可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如果失败了呢?这责任应该谁来承担?这样说不是针对天翔同志,而是说明这样一种现象,以及这种现象可能带来的示范效应,如果各单位、各地市的负责人,都这样去干预市场,干预经营活动,这不是又会带来新的政府主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