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习站在贾诩的身后,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此刻他是真的感到恐惧了,贾诩之计,不在于谋天下,而在于杀人,而且还能谈笑风生。
“将军,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将大营扎在这片柏树林了吧。”
一阵冷风吹过,伍习手心冒汗,起先他让斥候探测地形,见柏树林地势相对矮一些,而且其间有一条两米宽的溪水流过,有水源补充,很适合安营扎寨,但却被贾诩拒绝,直到此时才知道一开始贾诩就在算计了。
“如此行事会不会有伤天和。”
“成大事不拘小节,伍习你比你主子差远了,昔日郭汜李傕向董相进言,鸠杀献帝刘协,好自立为帝,不可谓不心狠手辣,若不是李儒苦谏,恐怕此时天下已经不姓刘了。”
伍习紧握住手中的火折子,眼神飘忽,突然一怔,他看到竖起的长枪上的碎布转了一圈。
“风向果然变了。”
“吩咐左右两处点火烧林,等到东北风止了,我们再将此处点燃。”贾诩双目似鹰,闪动着嗜血的执着。
不长时间,左右两边的柏树便大火冲天,贾诩兴奋的看着跳动的火光,呢喃道:“韩遂,不知道我送你的这副棺材还合不合心意,马腾,还有你,竟敢反叛董相,你等着吧,你的死期也不远了。”
柏树含有树脂,最是易燃,虽然六月的天气不似冬季般干燥,但火借风势,燃得也是极快。
“主公,大事不好了,柏树林走火了。”听到账外的呼喊,韩遂一惊,睡意全无,匆匆穿上衣着,冲了出去:“怎回事。”
“刚才有士卒来报,说看见西北两面有火光窜起,这一会儿借着风势已经蔓延开来了。”
韩遂垫脚看去,正好看到跳动的火花在弥漫。
“走走,向南面赶去。”韩遂虽惊却不乱,感受了下风向,赶紧召集兵卒撤离。
行将一半,却见后方火光冲天,现在让人挖防火带也来不及了,谁也不傻,留下就等于死亡。
灼热的气浪袭来,烤的人生疼,已经不知道多少人被大火侵吞了。
忽然,大风转小,不一会儿竟消失了,韩遂大喜:“天不亡我。”赶紧领着剩下的兵卒向南奔走。
士兵们有了生还的希望,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劲,纷纷拔腿就跑。
“文和,来了。”
不用伍习提醒,贾诩自然也听到了林间的动静:“点火。”
贾诩亲自点燃了南面的一颗柏树,那些选好树木站定的兵卒接到号令,纷纷将火折子打亮,一时间整个南面大火漫天,但毕竟风停了,蔓延之势也减弱了许多。
“主公,快看。”梁兴大叫一声,精神恍惚。
韩遂心底一惊,茫然的抬头看去,透过大火,正好看到不远的出路处,有兵卒手拿火把站立,当先一人正是贾诩,在望着他冷笑:“是你?贾文和。”。
韩遂瘫软在地上,阴鸠的双目斗志全无,心灰意冷如同等待死亡的老人,不知道此刻心中是何滋味。
“哎。”最后一声叹息,韩遂将佩剑举起,一剑抹了脖子,就连断了气双目也瞪得斗大,似乎向看看这贼老天何其不公。
“走吧。”贾诩面无表情,似乎被他活活烧死的数万条人命,还不如蝼蚁来的珍贵。
“什么,韩遂死了?”马腾抓起前来通报的兵卒的衣领,一脸的难以置信。
“父亲,你会将他勒死的。”马休和马铁在一旁赶紧拉住马腾。
马腾双目呆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踱步走出大帐,呢喃道:“韩文约啊韩文约,你我合作了半生,也斗了半生,怎么如此轻易就死去了,我可是誓要亲自取下你的人头啊。”
马铁担心的想要跟上去,却被马休拦住,不住摇头。
这时候,正好郭嘉通过了李靖驻守之地,到了上堂。
“司录校尉曹操麾下主簿郭嘉,求见并州牧李大人。”郭嘉双手奉上拜帖,顺手将一袋金银交给门房手中,这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放在哪里都好使。
那门房颠了颠手中的钱袋,欢喜的收在怀中:“大人稍侯,容我前去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