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监恭谨地走进偏殿,这是江阳平常处理公务的地方,而非正式与大臣之间的交流也会在这里进行。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臣子都有机会在这里面见皇帝的,只有一些与皇帝比较亲密或是德高望重的大臣会出现在这里。
而此时正是晌午,所以只有江阳一人。
听见太监的话,江阳把手里的奏折放到一旁,看了一眼小太监,淡淡道:“呈上来吧。”
“是,陛下。”小太监把手里的奏折呈上去。
江阳拿过奏折,往里面一看,嘴角一丝怪异的微笑,“这个白星河还是不改这性子,走到哪儿玩到哪儿,不过这件事说不得还是要他出马才行。”
摇摇头继续往下看,过了一会儿,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陛下何事这么这么高兴?”
一个婉转动人,如同深谷黄莺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江阳侧过身,迎面正走来一个身着明黄色华服,面若桃花,手捧一碗甜羹却仍不改其气质优雅的女子。
江阳看见来人,温和的笑笑:“皇后,你来的正好,这白星河传来的消息倒是有些意思。”
这气质高雅的女子正是当朝的皇后,乃是慕容世家的人,唤作慕容心。
世人倒不知道慕容心的名讳,但是慕容皇后的贤名在大齐却是响当当的。
在她当太子妃的时候就已经声名远扬。
江阳很信任慕容皇后,两人的爱情在大齐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
当年江阳还在当太子时,出征讨伐叛军,结果兵败遭人追杀。
兵卒一个一个失散,而江阳也伤重,而正是这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子,陪在他的身边,背着他徒步走了一百多里地,躲过追兵,救得江阳一命。
作为贤后,她也总是以温婉的形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无论是本国的臣民还是外国的来使,见到慕容皇后时,都为她的华贵温婉所折服。
如果真要拿这位皇后做一个对比的话,或许唐太宗的长孙皇后与她有些相似,都把自己的温柔给予了自己的丈夫,并且默默地支持着他们。
当然,如果仅是如此的话,她也不能称之为贤后。
慕容皇后的聪明之处在于,从来不会去主动干涉政事,极有自知之明。
不会在江阳思考的时候去提出自己的观点,只有在江阳明确指出询问时,她才会说出自己的意见,而且只要意见与江阳的相悖,则一定会转而支持江阳的立场。
绝不与江阳争辩,这是她深受宠爱一个原因。
如此看来,后来的千古第一位女皇帝将自己的一生都放在了勾心斗角,权利诡谲当中,倒是有些落了下乘。
慕容皇后朝着江阳恬淡一笑,把手里的甜羹放到案上,这才拿起奏折细细看起来。
星辰般明亮的眸子里流光溢彩,过了一会儿才放下奏折。
笑道:“白左使乃是当世的高人,虽然掌管着护龙山庄的事物,却从来淡泊名利,不慕荣华,能被白左使称赞,想必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照着这份奏折上看,这个县令也着实是个人才,本来一场血腥的江湖大战,却被他用计轻松化解了,而且还给自己的宁远县大赚了一笔,实在是令人佩服。”
江阳拿起桌子上的甜羹,尝了一口,笑道:“皇后所言极是,朕也是这样认为的,本来朕只是听说了他的学识,才让人暗中注意他的,只是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本事,兴宁远、定武林风波,朕自问如果在他这个位置,也做不到他这么好。而且朕还听白星河说,他的故事讲得很好,虽然是小技,但也足以看出他知识的广博。”
慕容皇后也是笑道:“这白左使什么都不错,才干也好,德行也佳,但是却唯独喜欢听故事这一条改不了,真是一奇人,只是陛下,你特地派白左使出京就是为了这个墨谦的县令吗?”
江阳把最后一口甜羹喝尽:“是,也不是。”
“臣妾驽钝,不明白陛下的意思?”慕容皇后疑惑道。
“哈哈,朕派白星河出京,确实有一部分是想让他帮我看看这个墨谦十个什么样的人,值得父皇这样精心保护,但是白星河的主要任务还不是这个。”
“陛下是说景国使臣进京的事?”聪明绝顶的慕容皇后猜道。
“没错,这次景国被我齐军大伤元气,特地派了景国的王爷前来议和,但是朝中又有人不愿意他们前来的,朕是担心……”
江阳皱着眉头说道。慕容皇后也应道:“陛下说的有道理,这确实不可不防,只是就白左使一个人,可以吗?”
只见江阳一扫之前的愁眉:“笑道,放心吧,朕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