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旁边见老爷子xiōng口一上一下地睡得正香,刚要转身走开,却突然见甘炙草睁开了眼睛,mímí糊糊地说出一句:“徒弟,你怎么才回来?”
成俊杰忙把师父扶起,笑着道:“考试huā了点时间,又去办了手续,顺道去菜市场买了点吃的,这不回来就晚了。”
“哦……”甘炙草伸出手,有些乏力的样子道,“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累,累得连午饭都忘了吃了,把我扶起来,你不在,师父差点饿死。”
成俊杰嘴角一chōu,搀着甘炙草从chuáng上站了起来,然后把那拐杖jiāo到他的手上,想了想,又把xiǎo酒壶也挂了上去。
院子里头,七八个菜已经把石桌摆得满满当当的。
甘炙草大口地嗅了嗅那扑鼻的香味,不由笑道:“人人都恨地主,但是自己又恨不能每天都过上地主的日子。徒弟,你生的好年代啊!”
成俊杰扶着师父坐下,甘炙草也果真像是饿慌了,拿起筷子就拼命地往嘴里夹东西,叶子欣见状,不由笑着看了苏曼一眼,意思是:你看,我果然没猜错吧?
苏曼好笑地摇了摇头,对甘炙草道:“甘老师,你慢点点,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明天再去市区给你买。”
甘炙草满嘴是菜,然后破天荒地灌下一大口酒,把东西送下去后,笑着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有道是有huā堪折直须折,莫待无huā空折枝。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留明日撒坟头。”
成俊杰心想难怪老爷子平时只喝xiǎo口的酒,今天看来,老头一旦喝高,jīng神头会相当——亢奋那!
“撒坟头”三字一出,出于nv人细腻的感觉,叶子欣和苏曼都不由得齐齐对望了一眼,叶子欣忙笑着问道:“老爷子,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屁话!”甘炙草脖子一昂,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tuǐ,道,“多少年了,这些地方都没有让我不舒服,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不舒服的?!”
说着,甘炙草忽然对成俊杰道:“徒弟,拿个铁锹来!”
“干嘛?”
甘炙草道:“你坐的的石椅南边1米地方,有一坛状元红!今天师父允你出师了!”
成俊杰一听,忙跑去隔壁邻居家里借了把大杀器回来,哼哧哼哧地挖下半米深,然后将一个xiǎo木箱子抬了出来。然后打开箱子,xiǎo心翼翼地将一个大概就一斤重的酒坛子拿了出来。
甘炙草看着那酒坛子,不由叹道:“我还以为这辈子没人能陪我喝这东西了,好啊,老天爷算是对我不错,临了临了了,给我送来个这么好的徒弟。”
甘炙草说着有些伤感的气氛,成俊杰忙道:“师父,你这不是还硬朗着嘛!”
“硬朗个屁!”甘炙草眼珠子一瞪,道,“连午饭都能忘了吃,再硬朗也过不了多久了。”
叶子欣不由好奇地问道:“那老爷子,你今年到底多大岁数了啊?”
甘炙草一愣,边想边说道:“我是宣统三年生的,到今天应该是……今天是初几啊?”
苏曼忙翻了翻手机道:“农历七月十二。”
“哦……”甘炙草傻了半天,突然哈哈笑道,“真巧,过了今天子时,老夫刚好百岁!”
……
一斤的白酒对于酒量好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这种需要兑着喝陈年老酒,却不是这一桌子人可以干掉的。
平时基本不怎么喝酒的苏曼喝了半两就已经被扶回去了屋里睡大觉,叶子欣倒是坚持着和喝高的爷俩胡天海地地侃了好久,不过当酒缸子里只剩一半酒的时候,还是一头倒在了酒桌上,惹得师徒二人哈哈大笑。
甘炙草打着酒嗝,眼神mí离地指着叶子欣道:“我前些日子给这个nv娃卜了一挂,是个媾卦。卦辞上说,一yīn压五阳,一nv当nv男,nv壮如是,其yín可知。徒弟,按这卦象说,这nv娃了不得啊。武则天也就比她强一丁点!要是娶她,师父包你前程似锦。反正你已经用针打通了自己的足少yīn肾经,再给你几个这样的nv娃娃也得被你nòng得嗷嗷直叫,什么yín不yín的就是废话!没用的男人才担心自己老婆出墙。”
成俊杰双手抱拳,满嘴酒气连舌头都是麻的,说道:“师父你胡说八道,她跟我睡一张chuáng都不让我动,哪里yín了?”
“哦?”甘炙草mí瞪着眼看了叶子欣,笑道,“内柔而外刚,大方而自制,可登堂,亦可入室,这么看来,这nv娃倒比苏丫头更胜一筹。可惜了苏丫头对你一往情深,徒弟,你说要是在旧社会,有这么两个丫头喜欢你……”
成俊杰忙打断甘炙草的话,乐道:“我估计一个会被地主家的儿子抢走,一个会被资本家的儿子抢走,然而我会学别人去革命,哈哈哈哈……!”
成俊杰哈哈大笑,甘炙草也跟着大笑。
酒坛子里的酒越来越少,甘炙草的话却越来越多。
成俊杰捧着脑袋,已经说不出话来,但喝得奔放的老爷子,jīng神却越发诡异地矍铄非凡。忆往昔,想未来,喋喋不休,连绵不绝。
“当年打仗的时候,我跟着我师父,你师爷爷走南闯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等到解放了,以为能过上好日子,却不想有些个畜生王八蛋说我们是封建mí信!那些狗官,也不想想当年缺医少yào的时候是谁冒着生命危险去漠北找来的黑蝎子给他救的命,居然活生生看着你师爷爷被人斗死啊!”
甘炙草老泪纵横着哽咽着,成俊杰这头却只能用húnluàn的思维回答道:“师父,你放心,等我哪天有了本事,我帮你给师爷爷报仇去!”
“报个狗屁的仇,你个xiǎo兔崽子是要造反吗?”甘炙草擦了擦眼泪鼻涕,又是好气道,“nǎinǎi的,那狗官的儿子现在是江浙省的省长,一个土财主都能把你撵得跟卡啦一样,想跟省长斗,再给你多108个狗胆你也办不了!”
“师父,你这是侮辱梁山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