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柠翻了抽屉,又去翻床头柜。
可好像被她弄丢了,哪里都找不到。
最后,林以柠只收拾出一个手提袋的东西。至于那个她想要带走的月亮发圈,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她低眼笑了笑,这大约就是天意。
老天爷都不想她再有一点念想。
打开房间的门,林以柠看见蹲坐在门口的宁崽。
宁崽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看到她出来,主动地蹭到她的脚边。
那天如果不是宁崽咬住了晏槐,林以柠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蹲下,看到了宁崽眼角明显的红肿,都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没有彻底消下去。
“宁崽,我要走了哦。”林以柠摸着大狗狗的头,“以后你要乖乖听话,好好睡觉,你表现好了,我就让李嫂给你开你最喜欢的肉罐头。”
林以柠轻轻碰了下宁崽的眼角,喉咙有些被堵的难受。
“以后再有人打你,你就躲得远远的。不要咬人,也不要……再跟人打架了,记住了吗?”
她说这话的声音很小,乌黑的眸子里覆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却分不清到底是在说给谁听。
宁崽许是听懂了她在告别,蹭到她怀里,小声地呜呜着。
从晏家出来,已经临近傍晚。
天空阴沉沉的,大片大片的铅色云团排铺在天际。
林以柠恍然想起,她来晏家第一天,似乎也是这样一个天气。
刘叔的车已经等在门口,憨厚的中年男人看到她,连忙去拉后排的车门,“以柠小姐,我送您。”
他还是改不过来称呼,固执地叫她“以柠小姐”。
“好,麻烦您了。”
林以柠上了车,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出别墅区,平坦笔直的道路两旁,白杨树挺立。
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这一次是离开,方向不同了。
车后响起跑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林以柠下意识地转头望去,橙黄色的跑车擦着她的视线,一掠而过。
她看得很清楚,车里的人不是晏析。
可视线里的橙黄跑车却恍恍惚惚变成了红色。
浓烈厚重的质感在灰色调的天地间扯开一道突兀的口子,最终化成一个小点,消失在青灰路面的尽头。
就像那个人,那么张扬且不讲道理地闯入她的世界,却又在掀起一场疾风骤雨之后,退得干干净净。
林以柠拿出耳机戴上,入耳的音乐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嘈杂声。
轻缓的曲调响起,低沉的男声轻唱着:
听阴天说什么
在昏暗中的我
想对着天讲说无论如何
阴天快乐
……
林以柠的车是晚上八点半,从京市南站驶出,经过京郊的时候是8点41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