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光亮一闪,灯点上了,灯在几上,几在床旁,藉着灯光看,这是一间卧室,一间香闺,香喷喷的香闺,很雅致的香闺。
纱帐低垂,床前是双绣花鞋,床上睡着位姑娘,绣花枕头,红缎子面儿的被子,姑娘人长得美,睡态更美,一双嫩藕般的粉臂露在被外,要多动人就有多动人,这位姑娘不是别人,是谢蕴如。
床前一张椅子上坐着刚进来那人,也不是别人是燕翎。
他靠在椅子上,抱着胳膊,静静地望着谢蕴如,偏着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也许是灯光耀眼,熟睡中的谢蕴如两排长长的睫毛一阵眨动,突然睁开了眼,醒了。睁开眼,她先是一怔,继而花容失色,脸色大变,惊叫一声:“你……”
一掀被子翻身坐起,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匕首,但是她没有扑下床。
谢蕴如娇靥煞白,咬牙道:“你好卑鄙,好下流,好无耻!”
燕翎摇摇头道:“姑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别一见面就这样,我要是卑鄙、下流、无耻,我就不会坐在这儿了,是不?”
谢蕴如恨得牙痒痒的,却拿他没办法,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而且一身晚装,又不敢扑,她道:“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燕翎道:“有一会儿了,看姑娘睡得好甜,没敢惊动。”其实,人家宁可让他惊动。
谢蕴如又一咬牙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翎道:“好意,我是给姑娘送东西来的。”
谢蕴如冰冷道:“什么东西。”
燕翎探手入怀,当他手从怀里抽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一本簿册,他含笑道:“胤-的秘密机关设置所在跟名册,姑娘要不要?”
谢蕴如一怔,挪身就要下床,但她刚动就已停住了、冷冷道:“扔过来。”
她用匕首挑开了纱帐。
燕翎抬手把那簿册扔了过去,道:“把手上的东西收起来吧,对付别人可以,到我这儿就不灵了,我一向是非礼勿动,要不然你就是有十把这个也挡不了我。”
谢蕴如一手拿起那本簿册,道:“你错了,我是准备自用的。”
燕翎一笑道:“那就更用不着了,牙往舌头上一咬,或是运气往心脉上一震,不更干脆么?”
谢蕴如气得娇靥又一白,冰冷道:“你就那么希望我死么?”
燕翎道:“天地良心,姑娘一心想死,我可没这个心。姑娘这么如花似玉个人儿,换谁舍得。”
谢蕴如目光一凝道:“你为什么老对我这样?”
燕翎道:“我又对姑娘怎样了?”
谢蕴如道:“你为什么不能庄重点儿,不能正经点儿?”
燕翎“哎哟!”一声道:“姑娘,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我对姑娘怎么不庄重,怎么不正经了?”
谢蕴如娇靥上突然掠过一丝异样神情,道:“我觉得你跟一般人不一样,我认为你不该是这么个人,谁知道你,算了,算我没说,也许我看错了!”
低下头去翻开了手中簿册。
燕翎却不放过她,道:“姑娘觉得我跟一般人有什么不同,姑娘又觉得我该是怎么样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