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她斗地清醒,忖道:“我真是昏了头,他明明是利用能够帮助我这番话来迫使我低头屈服。”
转念又忖道:“但假如真能那样,我暗暗纵敌叛教,也甚是值得。”
她自个儿矛盾地反复寻思这件事,猛抬头,已见到谷沧海带了一人进来,却是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认得便是武林中公认为当世第一美人的许灵珠。
自古至今,尚没有一个美人能像她那样巨大的魅力,能使无数男人为她单思独恋,做出种种可笑而又可感的傻事。
以此而论,她大概算得上是古往今来的第一美人了。
摇魂仙子虽然很妒忌她的美丽,但一当瞧见她之时,心中的妒意就忘记了,只顾着用心瞧她。
换言之,连她身为女性,也被许灵珠的绝世容颜迷住。
谷沧海向摇魂仙子道:“你到路上把风,有人来的话,早早发出警讯,我们好躲起来。”
摇魂仙子听令走到路上,谷沧海和许灵珠一同奔入养花的地下温室。
许灵珠一见这十二盆五彩摈纷的天府异花之时,不觉目为之眩,磋讶良久。
谷沧海道:“姑姑不妨去贴近花朵,让小侄瞧一瞧。看看是你比花更艳丽呢?抑是花比人娇?”
许灵珠虽是觉得这话太是轻薄,不该出自谷沧海口中。
然而她赋性温柔之极,也不说他,便依言去做。
谷沧海但见摈纷绚丽的艳花之中,又增添了一张使人不可迫视的美丽面庞,初时简直目不瑕给,不知看人抑是看花好,他当真用欣赏的目光去瞧,暗作比较,心中全无一点偏见。
换言之,他乃是用艺术家的眼光去审视人花两者,看看到底哪一样更美。
渐渐他的目光完全被那张面庞吸引住,鲜花大觉黯然失色,好像因此而萎顿憔悴。
但这并不是谷沧海的错觉,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那千数百朵五彩摈纷灿烂无比的仙花,当真渐渐黯淡失色,光彩褪落,不一会工夫,已有不少呈现枯萎的现象。
又过了一会,枯萎的现象更加明显,因而更显得许灵珠艳丽无比,不可方物。
这时候谷沧海可就发现其中有一朵毫无凋萎之象,相反的群花越是懈悴枯萎,这一朵便更为盛放,香气大盛。
谷沧海方自一笑,上面的宙洞外传来一声惊叫,道:“你们在干什么?为何这些仙花都掐萎了?”叫声中传来门窗被铁栅封闭的声音,而这话声却仍是摇魂仙子所发。
这幕奇异景象,使得摇魂仙子震骇莫名,那么艳丽盛开的仙花,居然像县花一般迅即枯萎,其原因只是由于许灵珠站在群花之内,与这些仙花争研斗艳。
谷沧海一直以整个心灵去比较许灵珠和驻颜花两者之中孰美,到底是人比花娇,他不但确切相信此事,而且甚至以心灵的力量,把这意思传送出去。
现在那些娇艳无双的汕花,都完全萎落了,只有一朵巍然独存,颜色中略黯淡了一些,却毫无枯萎之象。
谷沧海笑道:“姑姑,请你瞧瞧,那一朵就是花蕊夫人梦寐以求的真驻颜花了。”
许灵珠目光落在花上,美眸中透露出怜爱之意。
她伸出双手,轻轻地捧住那朵碗口大的仙花,好像捧住心爱儿女的面庞一般的温柔,细细瞧看。
那朵驻颜花具有长春不老的灵效,是以不曾因被许灵珠的颜色压倒而萎落。
此时,在大约五寸下面茎上自行断开,整朵花可以捧起来,看上去虽是脆弱,但事实却十分坚韧,绝难损毁分毫。
谷沧海瞧瞧天色,道:“此刻离天亮已没有多少时候,我们要走,就得快点走了。”
摇魂仙子讶道:“我们?连我也在内么?”
谷沧海道:“当然啦,你如若不走,花蕊夫人见到此地情况,定将迁怒于你。总之,你很难令她相信你与此花之枯萎全无关系,所以你得跟我们离开。再说你还须我帮助你疗治内伤,兼且保持青春,这也不是础磋立办之事。”
摇魂仙子轻轻磋叹一声,道:“原来你一点不怕我不遵守诺言的原因在此。试想我一旦叛出本教,岂敢复在人间出现呢?那当然谈不到为非作恶了,好吧,我们走。”
他们一齐离开天卉圃,摇魂仙子乃是赤身教的护法,当然熟悉本庄地形以及出入之法。
因此她带领着许灵珠公开地走,从那道朱栏石桥上走过去。
石桥两端都有暗桩把守,但喝问口令之下,摇魂仙子一一应付过去。那些暗桩一见是护法仙子,岂敢多言。
护法仙子和许灵珠到了对岸,便悄然转到河边,谷沧海在对岸一扬手,发出天遁神抓,让许灵珠抓住,他便借这一点点助力,飞过河面。
谷沧海一径出庄,他借助天遁神抓,凌空飞出庄墙之外,然后在约定的地方,等候摇魂仙子和许灵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