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盼不想听了,抱着孩子离开了房间。一会又折返回来,放下孩子给她换尿不湿,小冬阳拉臭臭了。
小冬阳咿咿呀呀地蹬着小腿,裘盼熟练地摘下沾屎的尿不湿,用湿巾给屁屁擦干净,再套上新的。
裘母哭着看着,眼里又恨又气又悲又痛。她厉声问:“我不来的话,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裘盼在心里想,原本是打算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的,现在看裘母这样子,她巴不得瞒一辈子了。
女儿不回答,裘母抹着眼泪斥道:“我问你话!”
裘盼却说:“你怎么知道的?”
裘母咆哮:“你前婆婆!”
裘姥的确给小冬阳织了毛衣,问裘母要地址寄给曾孙女。裘母认为孩子在顾家不缺吃不缺用的,寄去寒酸老土的手织毛衣只会给孩子招是非,拒绝了。
裘姥不罢休,也想着给孙女一个惊喜,便偷偷给顾家去电话了。
接电话的正巧是顾母,顾母将裘盼离婚的事添盐加醋地从头讲了一遍,又狠狠奚落了一顿,裘姥差点被气出心脏病。
“你前婆婆说你不守妇道,把野男人都带回家去了。”裘母咬牙切齿说。
“我没有!”裘盼即道,“我没有出轨!”
“我当然相信我女儿不是那样的人!”裘母终究是心疼女儿,握住裘盼的手恨铁不成钢地说:“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要孩子,为什么这么傻?”
母亲的掌心粗糙结实,微微颤抖。
裘盼心里发酸,眼泪涌了出来:“妈,你经历过的,难道不明白吗?”
天下间三大感情。
爱情。
友情。
亲情。
她已经失去了两样,剩下最后一样,她想把握和珍惜。
裘母没接话,只不住地淌泪。
裘盼挤出笑容说:“这段时间我独自照顾小冬阳,其实不算辛苦。真的,小冬阳很乖,你不要担心。”
裘母擦掉眼泪:“带孩子能不辛苦吗?骗谁都别骗我。孩子你要了,那顾少扬每月给多少钱?”
事到如今,裘盼唯有坦白交代自己是净身出户的。
签定的协议上没有规定抚养费的字眼,但她签名的那一刻就已经将抚养费也放弃了。不然又要跟顾少扬和于嫣讨价还价,她觉得恶心,厌倦,也不想再纠缠。
裘母哭累了,心累了,也冷静了。她长叹口气,自言自语:“夫妻无缘不聚,子女无债不来。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