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一贯渴望兄友弟恭的性子。
“是。你们谁都不搭理他,叫他识趣点,早点滚回中原自是极好。”玉破禅硬着头皮道。
金折桂哼笑一声,“说什么鬼话呢,眼瞅着要下雪了,你叫他哪里去?”端着米糊糊喂给玩累了,又恢复官老爷不怒自威模样的胖小子,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总觉得玉破禅这憨面刁这次又使坏了,奈何她一直专心照看官爷,不知新近玉破禅在外头做了什么。
那边厢,满街糜烂的欢声笑语中,玉入禅压了压咕咕作响的肚子,仰头叹了一声,听见一声女子的“多年不见,公子别来无恙?”,立时扭头去看,见是一个妇人对个商人模样的人说话,心里骂了一声“奸夫j□j!”,待要折进一间面馆吃点面充饥,又想,若是黑风寨众人知道他落魄地孑然一身吃面,少不得要嘲笑他是个孤家寡人不得人心,按了按腰上钱袋,又见城中最喧哗之处,是方才有人喊价的迷醉坊,就想:迷醉二人正合了他此时的心境,眼瞅着人家有妻有子,他不要迷醉,又要如何?
背着手臂,玉入禅面上挂上春风化雨的浅笑,步履从容地吸着闹哄哄的五脏六腑向迷醉坊去。
“公子是外地来的?”迷醉坊里的堂倌很有眼力劲。
“是。”玉入禅原本以为这里是花楼,毕竟他在街上,听见不少女子欢笑的声音。
“公子是要……”
吃饭二字已经到了嘴边,玉入禅把这二字咽下去,薄薄的唇中,吐出几个温润如玉的字,“美酒、佳人。”
“这,公子是不是误会了,本坊不是烟花之地。”堂倌笑了。
“哼,这种地方,本公子来的多了,便不是,你也得给本公子从城里找出几个有名的佳人来。”玉入禅才不理会堂倌假正经的说辞,“厢房在哪?”随手丢给堂倌一枚金珠,以显示身份尊崇。
“公子,楼上请。”堂倌接了金珠,一边谄媚地拱手请玉入禅上楼,一边给立在台阶下的梅老板使眼色。
待玉入禅上了楼,堂倌送了酒水上去,重新下楼来,问梅老板:“这就是八少爷的同胞弟弟?看着只有六分相似罢了。”
“二人履历不同,相貌自然也不会全然一致。叫姑娘们上去,给铁钗公主送信。”梅老板抬头看向楼上,叹道:“长兄如父,万幸我没个兄弟叫我操心。”
“老板的弟弟八月里不是来打过秋风吗?”堂倌不识趣地问,被梅老板瞪了一眼,赶紧去叫迷醉坊的姑娘去厢房。
厢房里,玉入禅喝着酒,只觉更加饥饿,握着酒杯的手不住地用力,瞅了眼四碟子精致的佐酒小菜,待要吃菜,又见身边环佩叮当的姑娘不住地劝他喝酒。
“公子,再喝一杯?”一粉面桃腮的姑娘含羞带怯地望着玉入禅。
玉入禅眼中只有那塞牙缝还不够的小菜,无暇看那姑娘一眼,又打发人去弄了大盘的佳肴进来,待佳肴进来后,巧妙地避开这两个试图把身子靠在他身上的女子,只管大口大口地吃菜。
这是个来吃霸王餐的?两位姑娘不曾见过这样的客人,互相换了下眼神,热忱依旧不减,只用手偷偷去摸玉入禅腰上,想探一探他有银子没有,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探过去,反复一条蛇窜进衣带中。
玉入禅吃饭时,尚未懈怠,眼睛敏锐地察觉到两女子在交换眼神,他因是皇帝亲信,曾多次被人行刺,此时警惕得很,只觉这两女子意图不轨,快速地那钻进自己衣带里的手抓住,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扣在桌面上,见另一女子要走,又一把将她也抓住。
“公子饶命!”子规城里龙蛇混杂,那姑娘唯恐遇上亡命之徒,立时呼救。
“跪下!”玉入禅喝道。
那姑娘立时跪下。
“说,你们是什么人?”玉入禅逼近趴在桌面上的姑娘问。
“公子,你轻一些,奴家疼得厉害。”那被压着的妓、女也非泛泛之辈,此时被压制住,疼得眼泪汪汪,嘴里不忘撒娇撒痴,只盼着一番柔情缱绻,叫玉入禅高抬贵手。
“公子,奴家明白了。”跪下的姑娘膝行两步,抬头就利落地解开了玉入禅腰带,如此一斑,可见她真正是这一行里最有名的姑娘。
“你做什么?”玉入禅察觉后,立时抬脚踹去。
“公子救命!救命!”膝行的姑娘见势头不对,忙向一旁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