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细你们都退下吧,这有前辈就好,对吧?”白卿对鬼策歪头笑道。
“对啊,你们先退下吧,这有我就好。”鬼策也附和。
小细踌躇片刻,便称是,领着宫婢恭敬退下。
待水榭只剩下鬼策跟自己,白卿一改刚才笑吟吟的样子,目光深沉,“白卿拜托前辈的事可有些眉目了?”
鬼策皱眉若有所思,“我前几次都有跟去煎药房看过,那些药渣她们处理的很隐蔽也很彻底,而且给你煎药的那丫头似乎也有武功的样子,我没敢靠太近,所以收获并不是很大。”
“那前辈可有知道些什么?”白卿有些急切的追问。
鬼策凝神看了白卿片刻,一脸郑重,“虽然没办法得到药渣确认那碗药的成分,但在那碗药里,我很清楚的闻到了只有
一味特殊的草药才有的味道,这种味道很特殊也很难掩盖,那就是养蛊草,这种草药的作用如其名,就是用来牵制蛊的虐爆性的,而需要养蛊草来压制的蛊,通常都是,非同一般之蛊。”
“所以,我的体内应该是有一种蛊,而那种汤药其实是在压制蛊,然后达到保护我的意图。”白卿总结。
“不尽然,长时间服用养蛊草,会导致。。。你永远也摆脱不了你体内的蛊。”鬼策定定的看着白卿。
白卿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右手下意识的覆上左手手腕,磨蹭着手腕上的手链。
“你明知道那碗药不该喝,为什么还喝了三年?小娃娃可别告诉我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认为那药真是给你补身体的。”鬼策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写满认真,只是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板着的话,真的很不带感。
白卿别过眼,答非所问,“前辈可能确定我体内的是那种蛊?”
鬼策与白卿对视良久,最后轻叹一口气,“这个,我为你把脉多次,甚至用过针,发现你的身体并无任何异常,甚至对一般的毒有着很顽强的抵抗力。”
越说鬼策脸色越发纠结,眉头紧蹙,“可是按道理说,不管是那种蛊都应该在人的身体上有所反应的,哪怕在细小,何况是需要养蛊草来压制的蛊。难道你没中蛊,不对,要知道正常人食用养蛊草,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立刻七窍流血而死啊。”
“前辈。。。”白卿笑着打断鬼策的低语,一双黑瞳流转着丝丝无法捉摸的光华,“如果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能知道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是生是死白卿并不在乎。。。”去留无意而已。。。
鬼策有着怔怔的望着白卿,一双桃花眼笑若月牙,清风扬起墨发,气质出尘淡漠。。。
“小娃娃,你就不怕死吗?”
“我不怕死,”真的,自己从来都不怕死,何况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只是希望死的时候能干脆一点,怕自己死的不甘心,怕自己死的那一刻突然对活着又产生渴望。。。
“哦。。。”鬼策怔怔的回道,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一向满心都是医术,要自己安慰人说矫情话,实在有些为难,张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白卿看着鬼策为难的样子,不禁失笑,“前辈不必为难,我没事。而且白卿答应前辈的《杂病千方论》,《百草图》还有其它几本医书还没找出来交给前辈了,那些个医书丢在哪也是浪费,只有交到前辈手里才能物尽其用不是吗?”
是的,白卿用他在几年前无意中从一个荒废许久的书阁里翻出来的医书,诱惑鬼策帮自己查那碗药的成分。本来白卿见鬼策满心都是医术于是就在一次闲聊中随口一提自己也看过的一些医书,而鬼策在听
见自己的随口一提之后激动得不行,整天追着白卿问可不可以把那些书也给他看看,白卿也没想到自己当初为了傍身随意翻看的几本医书在外面竟然已经失传许久了,甚至还有一两本几乎都成了传说,白卿自然是应承了下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样一来想让鬼策帮自己查些东西就好开口多了。想当初因为那些医书实在太深奥,白卿勉强看完之后就弃之高阁了,不过自己还记得那个荒废的书阁在哪,所以找出来应该也是不难的吧。
“那什么,其实我也不全是为了那几本医书才帮你的。”鬼策脸色微红,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白卿莞尔,“我明白,只是前两日告知前辈那旧书阁之地前辈却并无所获,所以可能要等我腿好一点,然后请求君父允我帮你去找找看了。”
“哦,没事,能找到就是好的。”鬼策低下头。
“嗯。”白卿轻轻的点头。
两人一时没了言语,气氛有些尴尬。
“咳,小娃娃,你知不知道是谁对你下的蛊啊。”话刚问出口,鬼策就想抽自己,敢在帝宫这么光明正大的给这小娃娃下蛊还喂了三年的养蛊草,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是谁了!而这小娃娃绝对不傻,又怎么会想不透。。。
鬼策忙继续道,“那什么,小娃娃,你就当我什么也没问好了。。。”有些担忧的看着白卿。
哪知白卿不怒反笑,“前辈真性情,又是无心之失而已,白卿身为晚辈如论如何也是不会责怪前辈的。”
“小娃娃你就别尽挑好听的说,我这人直,受不了这宫里人说话的弯弯绕绕,也不懂那些有的没的,只是我看的出来,你这小娃娃啊,总是一副什么都能忍,什么都看得开的样子,实际上是把忍下来的痛苦放在心底,一个人死撑硬硬,你这样总有一天会伤了自己,又伤了你身边的人的。”鬼策异常认真的看着白卿,语气似感叹似感伤。
“多谢前辈一番箴言,只是白卿是真的不介意这些的,人各有命不是吗?”白卿眼里是淡淡笑意,也认真回道。
鬼策愣了愣,深深的看了一样依旧淡然的白卿,“你就不会怨不会恨吗?”
白卿闻言随即笑开,“前辈想必在君父手下做事也不少年头了吧,怨或是恨或是别的于他来说还少吗?我是白卿,玖澜白卿,玖澜国的四殿下,现在活着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我又有什么权利去怨去恨。”
“陛下他。。。小娃娃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