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恶霸,一如多年前。
他却受用得很,闷笑一声,捉住她的双手环在自己颈项上,立刻反客为主,强势又热情地回吻她。
她脑袋后仰,躲了一下。
躲什么?
晚了。
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迫着她把头仰得更高,一手扣住她的肩头,唇舌长驱直入,撬齿深吻,不管不顾地扫荡她口腔里一切甜蜜气息,汲取她的津液,打算和她就此融化。
倏而又觉得不对,他动作一顿,睁眼看她,在她唇上啄吻一下,说:“闭眼。”
她眼睁睁看着,没反应。
他空出一只手,轻轻盖住她的眼睛,这样就很好,他再次俯首,吻住了她水光潋滟的唇。
然后他听见了她的心跳,和他一样剧烈,环在脖颈上的双手渐渐绵软无力,有点不知所措地抓着他的衣服。
他大掌盖着她的眼睛,那两扇纤浓的睫毛在掌心里轻轻颤动,挠刮出一点心动难耐的痒意,迫使他更急切地向她索吻。
这一切都叫他形容不出的愉悦。
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他脑子里一直在提醒自己“要停下要停下”,毕竟她喝醉了,根本没有思考能力,这是趁人之危……
但就让他卑鄙这一会儿吧,只要一个吻就好,只要这一个吻,他就还可以按捺住焦渴溃烂的心,耐心和她耗下去,多久都没关系。
该如何形容这一刻的心动?
实在是美好到觉得太过易逝、太过短暂,甚至令他觉出一丝掺着蜜一样的痛来。
一吻过后,她的呼吸紊乱,眼波似水,仍旧静静望着他。
周意摸了摸她的脸蛋,轻轻捏了捏,盯着她问,“知道我是谁吗?”
也不等她回答,他继续温柔嘱咐:“不可以亲别的男人知道吗?”
每句话都在轻声细语地商量,跟哄小孩儿似的。他伸手,用指腹摩挲她唇瓣上洇开的湿意,俄顷又问:“还亲吗?”
好,没拒绝就是默许。
他俯首,再次含着她的唇瓣,一下一下辗转着轻吮,又抬起她的下颌叩开齿关,唇舌勾缠,已经再难餍足。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过了良久,也不知道他又问了句什么。
她不屑回答,像是不耐烦要他闭嘴,只伸臂蛮横地将他脖子一搂,他毫无防备,一下跌覆在她身上,闷哼一声,两具火热的躯体紧紧镶贴在一起,床垫都震颤了一下。
周意半晌没动弹,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唇埋在她耳畔,线条凌硬的喉结陷入她的锁骨,有一种难以言妙的契合。
良久,他才僵硬地伸臂将身下人嵌入怀中,紧紧抱住,哑着嗓子感叹:“你可真是,要人命了。”
他在受着什么酷刑啊。
就那样动也不动地抱了一会儿,他才拿开她的手腕,撑起双臂,悬空身子看她的脸。这醉鬼竟就闭上眼兀自睡去了。
脑子里又不受控地冒出一个龌龊念头,他看着她,无声发问:已经亲完十分钟了,到底什么时候睡我?
也不是说着急啊,他只是想提前准备准备,就像今天一样,谁能想到她突然就吻他?万一哪天她又兽性大发,他也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是,免得搞得手忙脚乱措手不及……
何况,上次买的小雨伞只剩下986天就要过期了,总不能浪费吧?
当然也不只是想睡,还想,做她回头就想看见的人。
周意无奈叹了口气。
握住她的手指捏来捏去,贴在脸上,擦掉她唇上的晶莹,再度俯首过去贴住她的唇。
他就这么在床边坐着看了她好久,想了很多,像是什么时候见父母、领证、去哪儿度蜜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这才关掉了房间的灯,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