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司送彪哥回到家时,天已经大亮了,身体不好的中年男人吃不消熬夜,一下子又老了不少,昨天还能依稀看见的黑发也找不到了。
乔司看着心中酸涩,劝道,“彪哥,要不和钱队请假多休息几天?”
“不用,不用,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彪哥摆摆手,姿势有些别扭,他的肩膀以前受过伤,手没办法抬到肩膀以上的位置。
“您不是都带徒弟了吗?别什么事都自己上,你看我师父,一个月都不会训练几次,就一个嗓门,一天比一天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男人垂着头打断她的话,有些迟钝地转身走进家门,灰白的头发在清晨的阳光中格外刺眼,脊背佝偻,像个年逾七十的老头,还不断回过身催促乔司赶紧走,“你忙吧,你忙吧。”
乔司边看着他边后退,直到看见他走进房里。
她上了车坐在驾驶座里平复了一下酸涩的心情,刚准备发动车子,电话铃声便响了。
“姐,可乐这货拉着我不放,说他们队里都在提审,实在找不到人了,怎么办啊?”
大熊向乔司抱怨着,还能听到他怒骂可乐的声音,“死胖子,老子昨晚上开车一晚没睡,明天还得去演习,你做个人让我回去睡一觉行不行?”
“熊哥哥,你行行好,提审必须得两个人啊,我实在找不到人了,你又不用动脑子,坐那当个背景就行,笔录审讯都我自己来行不行。”
“你胖得差不多就是两个顺子了,以一顶俩,你一定可以的。”
乔司长叹了口气,在心中哀悼了一下自己遥遥无期的休假,无奈地说,“行了行了,你们别吵了,我先把车子送到局里,再去看守所,你们等等我。”
“乔二你直接过来,到时候我把车开回局里就行,你还少跑一趟。”可乐抢过大熊的电话嚷嚷着,一幅为对方着想的样子。
乔司敷衍道,“行行行,我谢谢你,你把电话还给大熊。”
“喂,姐。”
乔司语气带着埋怨,“不是跟你说过了,把人送进去就赶紧跑。”
“哎哟,我的姐,你是不知道,今早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派出所都过来了,看守所跟开年会一样,平时碰不到人,今天全撞一起来关嫌疑人,又要体检又要这个那个的,队伍排得老长。可乐这小子别的不行,眼睛贼好使,这么一帮人一眼就看到我。”
“万白丛中一大坨黑,没几个能黑成你这样的,熊哥哥,”可乐的声音有些远,但是依旧能感受他贱贱的语气。
“好了好了,你先回单位休息,明天跟车去演习,晚上别乱跑知道吗?没人放你假。”乔司撂下电话,几脚油门就到了看守所。
她刚打开车门,老远就看见一胖一瘦、一白一黑的两个大男人在拉拉扯扯,
“干嘛呢!”
“他非要等你到了再放我走,”大熊指责可乐。
可乐狡辩道,“哪有,这不是想请你吃一顿早饭。”
“好了好了,让他走吧。”
可乐顿时就松开了大熊,推开他,身体贴上乔司,手臂环住她的手,娇俏地说,“今天咱们姐俩就一起过了。”
“姐妹?你先把胡子刮刮干净。”
“唉哟,”可乐妖娆地晃着他肥硕的腰肢。
“你就怼着我们中队使劲薅是吧,能不能找找别人,我大师兄人也很好的。”
乔司力荐大师兄,企图让可乐少翻几次自己中队的牌子。
大师兄晁阳,年长乔司十岁,性格比较古板,一直升不上去,好在他自己也没有什么晋升的心思,一板一眼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晁队?算了吧,他太难沟通了,死板得要死,跟他呆一个屋子我呼吸都困难。”
随即他又变了声调,尾音拖得悠长,“人家就想和你呆在一起~”
乔司:……
两人坐在提审室里,等待看守所民警将嫌疑人带过来。
“进去吧。”
看守所民警将嫌疑人铐在座位上,便带上门出去了,三米高的铁栅栏横隔在嫌疑人与乔、陈二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