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到底现出了隐忍不住地痛苦。倾心欲言又止,终究叹息一声,转身欲离去。
“等等。”胤襈闪身拦在她身前,一把拉起她的手腕,撩起她的袖口。洁白如玉的腕上,只有一只碧绿的镯子,是胤禛多年前送她地情人节礼物。
胤襈的脸上闪过失望与落寞。喃喃低语:“你终究不肯带着那个?”
倾心恍然明白他指的是那年在玉门关前,马本初套在她腕上的血玉镯。说是胤禛给她的。她原本一直戴着。可是胤禛后来见了,非要说她戴红色的镯子不好看。花重金寻了一只极品的老坑阳翠芙蓉满色玉镯,在当年七夕那夜戴在了她的腕上。倾心猜想,他应该知道血玉镯的来历,于是把那镯子仔细地包好,收进了她地小匣子里。原本只是一个纪念了,何苦非要戴在身上惹得心爱的人不痛快?
倾心不知说什么好,她不想让他还留恋过去,看不到这些年一直默默陪伴他身边的妻子。“胤,婉清,你……唉,你们……”倾心突然有些词穷,也许她根本无权对他地事情有所置喙,自己不能给他他想要的,如何说得出口让他去别人身上寻找?唉,算了,她不想那么肤浅虚伪。“胤襈,你要保重。”
倾心抬腿欲走,奈何胤握着她地手不放,她挣了下,他握得更紧。倾心抬头,他地眸中有着绝望的伤痛,还有最后一丝执拗。倾心暗叹口气,目光柔和又坚定地看着他。
良久,襈好像回过了神,也许是醒了最后一场梦,他微微一笑,又恢复成那个温润又犹如隔着云端地男子。“心儿,你也要保重。小心年羹尧。”
“嗯。”
“有什么事,那人不能为你做的,来找我,我虽力薄,但会拼却一切……”
“谢谢,我想应该不会有这种事。”倾心抽回手,这次他没有抓紧。
两人擦身而过。倾心缓步走远,胤襈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的背景,默默地祈祷她能回一次头,不要像以往他们在一起时,每次分手时那样,总是给他一个绝然的永不回头的背景。
倾心没有回头。以前不回首,因为她还不懂得牵挂一个人的恋恋不舍。如今不回首,是因为回首也已于事无补,他们都不在当初的路上,也不再是当初的彼此。
如果倾心知道,这是他们今生见的最后一面,最终将天人永隔,不,或者说尘与尘,土归土,她是否还会坚持不回头看他一眼?是否还会吝惜给他一点温暖?
小喜远远等着,瞅了眼倾心平静又有些微伤感的神色,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小桥那头,一身明黄朝服的胤静静伫立,迎向她的眸子里,神色复杂,有嫉妒,有怒气,有喜悦,有欣慰,变幻不定,仿佛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来面对她。这可恶的丫头竟然瞒着他来私会他。最后到底是嫉妒占了上风,他恨恨地瞪着她。
倾心快步向他走去,朝他绽开笑颜的同时,心里忍不住哀嚎,惨了惨了,被他抓了个现行,要如何才能安抚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呢?头痛哦。
第一百三十一章 色诱工作狂胤禛
胤禛日渐忙碌,千头万绪,都等着他这个皇帝做决定。虽然他任命了胤、胤祥、马齐、隆科多四人为总理事务王大臣,但他真正完全相信的,恐怕只有胤祥一人而已。
本来要做的事就多,胤这家伙又爱挑剔,看不上人家做的,只有事事亲历亲为,结果把自己这个皇帝搞得完全没有空闲,没有娱乐,山珍海味、山川美景都没有时间享受,女人虽然不少,却连看都没空去看一眼。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上早朝,批折子批到深夜,议事常常一议大半天,吃饭都要三催四请,一拖再拖。唉,皇帝当到他这个份上,倾心禁不住感叹:这工作还真没人权啊,胤禛典型一个工作狂。
一日,倾心陪胤禛在养心殿批折子,实在困得不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被他抱到了榻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脸贴着他的小腹,姿势有些暧昧。而胤仍然拿了折子在旁边批阅,不时凝眉沉思,间或提笔书写。
倾心也不动,就躺在他腿上悄悄凝视着他。殿内灯火通明,他的面色即使在灯下,也有丝掩不住的疲倦和苍白,更衬得他的眸子点漆般的浓黑,紧抿的唇也有些发白,倾心伸手抚上他的唇,嘴里嘀咕着:“唉,都快变成老头了,怎么想法煲点补气养血的汤才好。胤“噗哧”笑了声,抓住她的手,按在唇上吻了下,双眼仍盯在折子上,道:“嗯。心儿终于有意见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让我把这些折子看完,晚上好好陪陪你。这回可不许讨饶啊。”
倾心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有些发烫。想起那次被他抓到在御花园私会胤。虽然她表示只是偶尔碰到,他仍是气乎乎不爱搭理她,倒是夜里抱着她再三求欢,天一亮又恢复成冷冰冰的模样,几天下来。倾心被他这一手冷热两重天折腾得精疲力竭、哭笑不得,有心也卯起来不理他,又心疼他别扭倔强的样子,不得已像小狗一样围着他,愣是甜言蜜语、赌咒发誓地讨饶加逗闷,才终于把他地气磨蹭消了。话说这哄人高兴的事,不是应该由男的来做么?怎么到他们这儿成了她哄他?还是说谁地醋劲大谁就是老大?唉,搞不懂哦。不过看他重新露出笑脸,叫她耍几天宝也算值得吧。
刻薄的人说话总是让人不好答话。倾心索性不回答,抬头瞅了瞅案上堆得小山似地折子,再看看外面的天色。我的妈啊,等他看完这些。天都亮了。说得狠有什么用?
倾心嘟着嘴随手抽了一本折子来看,倒不是她想窥探政事。只是好奇他批折子怎么总是这么慢。打开来才发现,折子上满满的全是朱红的御批,密密麻麻,写得比折子本来地字都多,从宏观到微观,从全局到细节,可谓面面俱到、丝丝入扣。感情这家伙都是这样批折子的啊,难怪累个半死!
“胤禛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节省笔墨?你写这么多,叫人家少了多少揣摸圣意的乐趣?真是不体恤下臣。”倾心忍不住挖苦他。
胤禛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我要他们揣摸圣意做什么,既是揣摸就有对有错,揣摸错了耽误多少事?就是揣摸对了,也浪费时间,有这功夫,多做多少实事?”
“可是,你这样会把自己累坏的。”倾心抗议,说白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离她太远,她关心的不过是他而已。
胤禛放下笔,摸了摸她的脸颊,笑道:“别担心,我虽然辛苦些,但是事情尽快解决,总好过推诿扯皮落不到实处。”
说着拿起另一本折子看起来。唉,这家伙的性子还不是一般的急啊,难道想把积弊一夜肃清不成?还要不要命啦,又不是二十岁的小伙子。
倾心咬着唇瞪他半天,见他只顾埋头政事,半点也没想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了。他自己不心疼自己,难道不知她会心疼么?
倾心心里有些发酸,想了想,决定来个色诱,好歹哄他早早歇了,就不信他能忍得住,于是翻个身,悄悄将脸紧贴到他地大腿根部,轻轻磨蹭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