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雅容在医院修养了数日,确定身体无恙后出院回了陆家,陆流云紧随其后回周公馆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而周衡西默默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媳妇儿往箱子里装衣服,心情则是十分低落。
“陆大小姐在府里头又不缺伺候,你急在后面跟着回去,是要干什么呢?”
“哎呀,我现在忙着收拾呢,等一下再跟你说吧。”
眼看满满当当的箱子就要被陆流云伸手合上,周衡西忽然有一种媳妇儿准备离家出走的错觉,忍不住走上前把人往怀里一抱,这就不准备撒手了。陆流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在他怀里笑着扭了扭身子,“我陪陪大姐嘛,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身边多个说话解闷的人也好去去心结嘛。”
“那我呢?”
周衡西的温热鼻息扑在陆流云的耳垂上,低沉的声音里隐约带了两分委屈,竟是厚着脸皮开始跟他讨价还价起来。陆流云被周衡西缠磨得心中一动,觉得这大腹黑忽然撒起娇来,真是要人命。殊不知,周衡西此刻把他当做一颗鱼眼肉含在嘴里,咬也不是,吞也不是,脑子里却也全无章法。
“云哥儿,你昨晚不是说今天可以……”周衡西摩挲着陆流云脖子上的柔腻肌肤,顺手滑到了他领口处的纽扣,便欲往下动作。
“先赊着,回来再还。”陆流云眼疾手快地一把拍开那只不安分的魔爪,趁周衡西发愣的刹那,赶紧低头把行李箱的两个锁扣全都拨拉上。
“不行,晚上让我去接你回家。”周衡西一手按住箱子,一手拎住媳妇儿,严守防线不松口。
“得,你这夫纲牌匾立得挺硬啊,撼都撼不动。”
陆流云被周衡西紧拽着一只胳膊,没好气地照着他的肩膀招呼了一下子。却被周衡西勒到胸前箍紧了腰,两个人的身体贴得严密契合。
“大清早闹猫呢你。”
陆流云红着脸在他的怀里挣了两下没挣开,被周衡西捏着下巴把嘴堵得没了声。掌控主动的大腹黑温柔有力地衔住他的两瓣润唇,把那外面的软腻滋味尝尽兴了,方才撬开贝齿探入口中,捉住陆流云的粉嫩舌尖深入纠缠,贪婪地把他的呼吸全权包揽。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明媚的阳光照进室内让陆流云有种被人看光的别扭感觉。他往手上加了一把劲,用力推了推周衡西的肩膀,指着明晃晃的落地窗说道,“白日宣淫也没有你这个宣法,真真是个大胆狂徒。”
“那怎么办呢,我就喜欢把这事挑在看得清楚的时候。”周衡西低头用舌尖卷了一下陆流云的耳垂,暧昧说道,“方便欣赏你。”
“你□□。”
片刻之后,被压在床上衣衫不整的陆流云,恨恨地抬起膝盖去顶解扣子的周衡西,反被其分开双腿给钻了个空。
“乖一点就是专宠了。”
周衡西笑得含蓄,慢慢沉下了腰。
“不行不行……”陆流云红着脸跟他辩驳。
周衡西看出了他的窘迫,伸手往旁边一拉,把满室的旖旎春光,尽数遮在了被子下面。
院子里的风有些大,陆雅容紧了紧身上的羊绒披肩被张妈搀回了房里。
这段日子她过得一直很平静,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张褚文再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而陆元帅似乎也已经在心里默认了女儿的决定,不曾跳出来说些什么大道理,家里的氛围又重新变得从容了起来。
午后,雪夫人受人所托给陆雅容带来了一封信。光秃秃的封筒没有署名没有盖印,陆雅容撕开封口,从信封里掉出了一片枫叶,跟自己的一张旧时小像。
陆雅容默默端详,发现桌上的两样东西都是旧物件。左边的枫叶虽然已经干瘪薄脆,五个角的锯齿边缘却俱是完整,也不知道到底被人存放了多久。
而右边的小像印着她当年的青涩模样,不仅呈像的纸面略有泛黄,人影也被摩挲得十分模糊,若是仔细观察,还会发现小像边缘有粘过报纸的痕迹,就像是专门被人从宣传栏里撕下来的一样。
她翻到反面,看到小像背后贴了一张标签纸。有人十分用心地拿钢笔在上面写了她的名字,这入眼熟悉的凌厉笔迹,出自何人不言而喻。陆雅容指尖轻颤,闭上眼睛无声叹了一口气,感慨世事无常诸有遗憾。
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雪夫人,见此情景对陆雅容开口补充道,“还有一样东西,是我自作主张要给你看的,不然心里头总替那位觉得失了公平。”
话说完,雪夫人从皮包里拿出来一张表单交到她手中。陆雅容打开一看,发出一声惊讶叹息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张替她代理申请国外留学的资格表单,上面填着自己当初心仪的音乐学院,所有的书面手续都已通过考核,就差最后一项本人盖章确认了。而唯一遗憾的是,落款的有效日期在六年前。
“容容,其实张褚文早在你们结婚之前,就有意替你申请国外的音乐学院,打算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有了孩子……后来你因为生产身体一直不大恢复得过来,他出于担心就把事情压下来了。”
雪夫人抿了一口热茶,把这桩不为人知的旧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陆雅容木然垂下眼帘,讷讷问道,“夫人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的?”
“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了?”雪夫人俏皮地向陆雅容眨了一只眼睛,提醒她道,“德国音乐学院的著名导师温特先生,既是张将军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若论起交情嘛,我这个红颜知己还要比你家那位更深一点。”